瑛她,却不是没有自知之明的白痴,冲昏脑的喜悦维持一夜,再被她亲手打碎。他既知火毒引诱男女合,又怎会不知,她声声喊的“哥哥”,只透过他,窥看另一人的影罢了。
“你这是听哪个王八说的!”
若说赵蕴恐惧羞愤吗,倒不至于。但挖开心上未愈合的疤,总比言蜚语,还让人更痛些。
“殿还是小孩一样。”李瑛反而笑,“同榻而眠,难有人藏在床底偷听?”
“越说越离谱,李文正,你莫要太过分了。”
赵蕴气得嘟嘴皱眉,又提及简涬,极不自在,突如其来被他这话吓着。
有个人藏在床底?好生可怕。
不语怪力神,她转念又,“你好话不说,净掀我的底。我便问你一句,这婚事可能推拒?”
李瑛暗这绕不过的坎,只得调动他最厚的脸,声音越发放低,“可是殿隔日清晨,不也…未推拒我。还是说,殿厌恶李瑛之,连看都不愿再多看一……”
言罢便脸涨红地拳,背在后绷直了腰,等候赵蕴发落。
她如闻天方夜谭,却是笑了,见着不得了的新奇玩意,乐不可支,“李文正,你都知我这些事,还与我过这些事,还脸红了。”
回京后除却校场兵,未再日晒风,李瑛愈加肤白似往昔,两抹飞霞煞是醒目,衬他剑眉星眸,秀可餐。
李瑛没得她肯诺或否决,还让她取笑在先,急,“殿,你为女,岂可、岂可言如此……”
“女如何?反正是我了,你也了,何需拐弯抹角。”
赵蕴这才发觉,李瑛自小不说话,她问十句,他答十个嗯,竟都是在掩羞怯。
“这不相同,女行事,自当小心为上。”李瑛吞吐,“且倘若殿,要与他人这事,还需谨慎,万不可……”
“哈哈哈哈哈哈哈,李瑛,打住。”赵蕴笑得岔气,着肚,“你怎比小时候,还好玩些。”
李瑛神板正,不为赵蕴狂笑所动,更让她觉着,再说上两句刺激他,却显她是个坏人,便不忍多言。
“殿,你可拿我当作笑料,当作他人替。”
见赵蕴是浑不在乎他所说,光顾着好笑,李瑛倍觉酸涩,“只以后莫为他人伤。你之人,会比你更痛,恨不能以替你痛之。”
“那你说,他知我病了,也会难过吗?”
赵蕴无缘无故地,或说被李瑛勾起回忆,忽然迷惘。
“心系于殿,那自然会。”
他一字一句,肯定。
“谢谢你。”
她谢意发自肺腑,苦锁于心的疑虑与不甘,终于有了小小的解答。
“我不敢和任何人说这些话。虽然这对你不公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