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寿诞的正日子,热闹安闲的仍然是后宫诸人,外命妇带着女儿前来赴宴,行过一番礼仪,与后宫妃嫔、未长成的皇子皇女们一道,俱在南湖岛上的澄心堂里,陪同太后赏景、玩乐,等待开宴,前朝却忙个不住,虽没了常朝,倦勤斋里却也没断过人。
议事的大臣刚走了一波,太子就领着陈之宁前来奏报京城一旬之内的大小事务,细细说完,正要退下,皇帝笑吟吟地叫住陈之宁:“朕听闻,你家要和皇后娘家结亲,目下准备的如何了?”
太子会意地一笑,拍了拍陈之宁的肩膀,随指了一事,会意地出门去了,谢一恒亲自上了一盏冰茶,掩上了门。
陈之宁谢了恩,在下首捞了个座儿,抿了一口茶水润过嗓子,心中转过千百个念头,面上不显,便笑着和皇帝叙家常:“母亲最近还是忙着准备太后与皇后的寿礼,虽说两边已露了意思,约略定了下来,其余礼仪,还是要等到皇后娘娘千秋过了,回到京城里再走,不然,恐怕轻慢了平国公府。”
皇帝也好似倦了,一手撑着下颌,眼睛似睁非睁:“婚事确实繁忙,你们这样人家,也是有殷实底子,不必色色都临时准备,否则,为了今年各家儿女婚嫁之事,恐怕京城里的物价也要翻上一倍了。说来,你的庶妹是否也到了年纪,可说了人家不曾?”
“家中两个妹妹,一个十四,一个十二,只是母亲说,家里女儿少,还要多留几年,以免家中清冷。”
“出了太子妃的门第,女儿哪里愁嫁?等你娶了妻,生了孩儿,周夫人自然就不嫌冷清了。”皇帝仍旧闭着眼睛,声音里带了笑意,“今年秋闱,不如就往榜下择个好夫婿,门第单弱一点算什么,你们随便帮衬一把也就是了,不必强求什么勋贵人家。你看舞阳,如今不也过的舒心畅意?”
陈之宁愈发不敢放松,谨慎道:“小妹哪里能与长公主相提并论。”
皇帝咳了一声,笑着扫了陈之宁一眼:“令国公素来是个甩手掌柜,我也知道,既然家中这样忙碌,你也该为母亲分忧,无事如何还在鹤鹿林乱走呢?”
陈之宁手上一抖,险些将茶泼了满身,即刻就跪下了,皇帝姿态悠闲,也没阻拦,再问:“龙隐卫现在办事如此不利?林纾到底做了什么事,还要你亲自过问?”
龙隐卫,隶属于皇帝的情报与暗杀组织,其实并不庞大,不过百余人,有一半,是挂靠在东宫名下,数年来,逐渐掌握在陈之宁手中。只要陈之宁的亲姐姐是太子妃一日,他们陈家,就与太子,一荣俱荣,一损俱损。陈家再与皇后母家结亲,彼此联结更为紧密。自然,太子对陈之宁的信任,也是毋庸置疑的。
“陛下,镜郎……林纪他失踪了。”陈之宁不敢想象皇帝的神色,额头紧贴汉白玉地砖,犹豫须臾,索性和盘托出——皇帝是林纾的舅舅,对镜郎的疼爱却也没少半分,今天不说,明日在宴上发问起来,更难收场,疏不间亲,难不成他当场要对皇帝说,一个外甥绑了另一个外甥去做禁脔?
“臣,公器私用,想寻林纪的下落。”
室内沉默良久。
当啷一声,那枚纯金镂空,精美无比的龙纹令符跌落眼前。
陈之宁迟疑着不敢动,就听见皇帝平静的声音在头顶响起:“朕许你便宜行事,找到后,即刻回报。”
本章尚未读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