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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亲自上手,为镜郎梳理发髻。
“哎,我就说生儿没意思,还是有个女儿好。”
镜郎小幅度地了嘴角,并不答话,任由公主选了短短,金玉珠宝,在他发间拨来挑去,脖上的重量一层层加上去,只是与她闲谈:“阿娘,平日里,我怎么没觉着有这么多规矩啊!”
公主为他扶正了最后一支珍珠步摇,前后看了一圈儿,平淡:“从前你是看规矩的人,如今是守规矩的人,觉自然不同。好啦,站起来。”
镜郎同往常里一般起,脖猛地一扭,又坐回了椅上,若不是旁边的瑞月疾手快,恐怕就要扭了脖。
“我的娘,你往我上了多少东西,怎么这么沉?”
公主戏谑:“我的儿,这就嫌沉了,真是没见识,你可知为娘每逢年节要的礼冠有多沉么?足足七斤四两!”
瑞在旁笑:“这还算轻的,若是碰上册封、祭天、成婚这样的大礼仪,哪怕特意编了极细的金丝,但到底珠玉宝石都是省不得的,十斤、十二斤,那都是寻常。皇后娘娘册封礼上的那只九凤冠,十八斤!若是轻了,旁人还要以为皇后娘娘不受呢。”
镜郎捂着额,发敬畏的无奈叹息,旁边瑞月扶着他的肩,忍笑:“公……郡主,您慢慢地起,诶,这就对了,别使劲儿回,步摇坠会打到脸上的。”又去看公主,“要么,咱们现就给郡主把耳穿了?”
镜郎正要摇,脸上就叫苏狠狠了一记,登时不敢再动,捧着那红了的半边脸,忙不迭拒绝:“不不不,这就不必了。”
公主忍笑:“你去随便寻几对耳环,也别经过人的,被认来了不好,瑞香去改成耳夹。对了,还有衣裳,先寻几我的颜衣裙给他换上,瑞月,取了的尺寸,今天就打发人,去锦千重定几新裙来。现在是不是都时新什么八幅,十二幅湘裙?”
瑞月与瑞两人又上来替镜郎卸妆、拆发髻,镜郎受了这样连番的折腾,好容易洗净了一张脸,便倒在公主边躺,撒:“姑姑们照我,到底不大方便,我想要青竹儿贴伺候我。”
“想什么呢,哪有没嫁的姑娘家让男人伺候的?”公主皱起眉,又截断,“嫁了就更不可能了。”
镜郎只得接受现实。
镜郎想到自己经受的连番折腾,不禁在心里叹了气,往人堆里望了几,倒只看见了陈之宁一戎装的模样,却也没多看,嫌日毒,就又钻回车里。
瑞正给公主倒茶,朝镜郎行了一礼,便去了。
车辚辚,镜郎靠在车板上,连了几茶,才想起来抱怨:“娘,咱们这样人家的女眷得守着规矩,这样着意打扮,那普通人家,总不必了吧?”
公主本合着养神,似听非听,偶尔嗯上一声,闻言失笑,睁见镜郎正等着她回话,才慢悠悠地开了:“投胎到了官宦人家,虽然说规矩多,心儿多,没嫁呢,要讨辈的好,要上就学,诗词女红,事理家,和妹们斗嘴吵架;嫁了人呢,每日迎来送往,家理事,又要打发庶庶女,姨娘小妾,还要生儿育女,敷衍公婆妯娌,但好歹锦衣玉,再愁,再苦,也有饭吃,有衣穿……”
“若投胎成了寻常百姓,那才真的是吃不完的苦……受不完的罪。”
说着也不镜郎,一敲板,扬声问瑞云:“云儿,咱们桂岭的庄,这时节,是不是该成熟了?”
瑞云稳重:“是,七月末,该是采摘,酿酒封窖的日了。”
“传话过去,我和就去住几日。”
“桂岭的庄园,已经是少有的富庶田庄了,毕竟除了寻常地菜,还有、酿酒的项,但凡只要老实肯的,都能养活一家老小,甚至落些积蓄。”公主轻声,“在我名的庄,每年所,都是五五分账,此外每逢节日、收获,都有孝敬送来,也是一笔开销,哪怕如此,也有数不尽的人想要投靠过来,因为若是落到其他人手里,一年辛苦劳作,却连吃穿都挣不来,稍有不慎,便是卖儿鬻女。”
镜郎:“既然是贫贱之家,万事休矣,那不是男人还是女人,不都要吃苦么?”
“就算是一样的贫贱境,一样的绝,女人,还是要比男人受更多的罪。”
镜郎却只是一脸的茫然以对,公主笑着摇了摇,为他理了理鬓边的碎发:“无妨,你亲见了,也就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