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也不让我洗漱换衣,就这样拖着我,丢到我父母面前……问他们,‘你们是要我这个好女婿呢,还是要这个婊女儿呢’……”
“阿娘当场就呕了血,父亲哭的不成样……我对许昭言说,就算要婢女妾侍,也没有不许人回家收拾行李的。我们全家,哪里跑得他的手掌心呢?我既然已经是他的人了,哪里还有其他路?求他抬贵手,让我与父母回家团圆一夜,第二日换了行装,就来家里。”
“我就是全家人一并吊死,一把火烧光了田宅家产,也绝不便宜这群贱人!”
叙述至今,宋寅娘的语气一贯的稳重冷静,仿佛说的只是旁人的故事,直到此时,才咬牙切齿,显几分韧的狠绝。
“但父亲弱,一回家就劝我认命,从命,我自小听话,一次言忤逆,我说父亲,什么在家从父嫁从夫都是话,您是父是夫了,我和阿娘被您害的还不够惨么!他这时候还要迫我,我便索划了自己的脸!要嫁,就自己嫁去!”
“这话,却被在屋外的贵人听见了。他说,娘娘令他来时,他还有些不愿,如今听了我的话,只看在我的份儿上,也要鼎力相助。”寅娘摸了摸脸上的伤疤,微微叹了一气,又笑了起来,双熠熠生辉,“那刀上全是锈迹,不净,未免伤风害命,得把剜净,自然,什么名医好药都用上了,也不可能不留疤痕。但我不后悔,绝不后悔。只要能让那群贱人付代价,这疤,算什么!”
“贵人用了什么手段,我知的也不多,只晓得,我第二天没有回去,也无人来寻麻烦,过了两三日一打听,才知,就在那天夜里,我堂兄吃多了酒,栽蓄的沟池里溺死了。我堂伯被之前的债主寻上门,为了躲债藏山里,踩猎人捕杀野猪的陷阱里,万箭穿心。”
“至于那许昭言许公,家中佃闹事,他连夜赶去平息,竟然被当盗打死。”宋寅娘微微别过,边扬起一抹报复的快意微笑,“尸被野狗拖去,啃得七零八落,若不是靠着他母亲亲手绣的梅香碎片,甚至无法辨认份…法不责众,竟寻不到是谁的死手,只能将那群动手的人胡放了事…他的庶弟得偿所愿,一朝上位,连带生母妾也格外地有面,那位沈默沈夫人十分不忿,与夫君大吵一架,搬主宅,便索散了自己的嫁妆资财,雇佣了许多地痞氓来寻麻烦,却到底顾忌这是公主产业,只是叫骂了事。”
“我为娘娘所救,自然知,这世间女不易,便有意收留寡妇、孤女,不令她们衣无着,原本也是男女一活儿的,却没想到,几个月功夫,便闹几桩!索就把男人统统打发去,只留女,倒也清净。若是与男人有了首尾,想要嫁人,我不留,却也不会陪送,净离去便是了。”
“本来我就是是非之人,再加上满园全是女人,周遭村庄的男人,虽然得了恩惠,却也只是袖手旁观,若是骂得闹有趣了,还忍不住笑上一笑……”
“这些地痞无赖,打也打不得,杀也杀不得,终究也不过是围追堵截,骂些脏话罢了,并不曾犯什么律法,村里耆老想也不了,自然,也本不想去。也就只有他们自己的儿女亲人才是人,我们这些女人,离经叛,无夫无,又何曾被当成人来看?”
“而他们家里的女人呢,知他们来这庄园看笑话,看女人了,心里十分不忿,没有事,尚且要编许多闲话来嚼,更何况现成的把柄……姑娘看到那个藤条笼没有?秋收时节这么繁忙,她们尚且愿意彻夜不睡,个浸猪笼的刑来送我,叫我好看,哈!”
一席话说完,一个漫的故事说到尽,寅娘已将镜郎送回主屋门前。
往屋中望去,一片清凉富贵,沁人的凉意萦绕之间,公主依着枕,与侍女们说笑,一张圆桌上,四凉四八菜,一荤一素两汤,全是山珍河鲜,吃的是新鲜的山野趣味,外加两盘鲜果,两心,已将桌面摆的圆满。
“同您篇大地说了许多话,只当是个故事吧。午膳已备妥当,您请。”
寅娘朝他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潇洒地转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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