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大嗓门震得镜郎一哆嗦。
未闻其声,就知其人,应该就是王默的养母卫大娘了。
但声音大归大,却还算悦耳爽脆,甚至还有一点说不出来的风情韵味。
王默安抚地拍了拍镜郎肩头,一边应声,一边大步出去迎接。
“狗儿啊,给我倒缸子水来,孟婆子忒多话,和她说了半个多时辰,口都干了!”
水缸子往桌上一磕,女人连珠炮似的数落起王默来,没给他一点儿插嘴的机会——他养成这么个沉默寡言不搭腔的性子,也就是情理之中了。
“你的脑子是不是进了开水?啊?周家二姑娘多好的闺女啊?你恁的把她丢下?啊?里里外外都没人,她特意来找你,不晓得生米煮成熟饭,到手的鸭子都飞啦?”
“她家里有房有地,又是出了名的厚道人,不薄待闺女的,十里八乡,哪个有她那么多的陪嫁!胸又大,屁股又翘!上头三个哥哥,一个姐姐,下头两个弟弟,还有她姑姑,她姨妈,都有四五六个儿子,好会生!一家子都是能生的!狗儿啊,你可别昏了头了,在那娘娘府里跟什么人学坏了,想要作俏!婚姻大事,还要你男的先去提,知道不?”
“还摇头?摇什么头?我怎么就把你养成个傻狗脾气!你是要把大娘气死啊?你还能找到比她更好的老婆?狗儿啊,你不会想打一辈子光棍吧?”
王默嘀嘀咕咕同她说了什么,镜郎没有听清,卫大娘咕嘟咕嘟,又喝了半碗水,啪地一下把缸子撂下,说:“许家养的那群老瘪三,吃了大亏了,在那里不知道想糟蹋谁家闺女,上蹿下跳叽叽歪歪,要找穿红裙子的,结果踢到铁板啦!许家自己那个娇滴滴的老生闺女,对,对,就是沈夫人疼的心肝肉儿一样的那个,你顾大伯的小儿子,不就是被她活活打死的?今儿也穿了条红裙子,偏偏身边又只带了几个服侍的小丫头,没带家丁……那群傻狗哪儿知道是许家的人?上去就拉扯衣裳,给她剥了个……哈!老天开眼,狗咬狗,打破头,我和你孟大娘,高兴地多买了两尺布!”
“大娘给你做新衣裳,你可得听话,拿着这个香袋,去给人家好好赔礼,知道不?周姑娘多久就看上你了,偏你不开窍……什么?你有心上人了?你……你看上娘娘府里的丫头了?兔崽子!公主府里的女孩子,嗯,按理说是漂亮……可人家看得上你吗?是不是嫌你傻?嫌你穷?哎呀,你去和她说,大娘给你攒了媳妇儿本呢!”
“对了,看我这记性,我给你买了个竹席竹枕头。”卫大娘显然是个说到哪儿就做到哪儿的人,就这么想到别的事情上去了,“你这傻子,还用棉的,不嫌热么?当心捂出痱子!这就给你铺上……”
王默阻止不及,额头上挨了卫大娘一巴掌,镜郎在室内也不敢安坐,别的不说,床褥上,枕头上那些湿痕褶皱,实在就够可疑了……他索性开了门出去。
卫大娘还和王默比比划划说着什么,回过头来看见镜郎,便是一愣,待得看清兜帽下他的面容,手中的香袋啪嗒一声落到地上。
“……我的老天,狗儿,你上哪儿拐来这么个仙女?”
“这是,是长公主……”
王默话还没说完,大娘已换上了一脸的笑,她两眼放光,紧紧盯着镜郎不放:“我知道,我知道,是娘娘身边的人,是么?小姑娘,你怎的为了狗儿……你来找狗儿,是吧?”
卫大娘三十多岁年纪,将要四十,却不显老,肤色腻白如脂,眼角眉梢都透着精明泼辣,颇见风情,插戴着几根样式颇为精巧的银簪,耳边一对亮闪闪银豆子,虽是寡妇,却没同寡居之人一样只着褐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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