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明点头:看出来了?刘方是个傻的,小时候高烧不退就给烧傻了,所以今年都快二十九了还没成家。
说起这个,刘明的脸上便染上了一丝意味深长,他附在阮白的耳边,将声音放低了很多。
阮白你有没有感觉到咱们村的村民都不太喜欢村长?这是有原因的啊,刘方二十来岁的时候村长就开始张罗给他找媳妇的事儿。但那不是个傻子吗?谁家愿意把姑娘嫁过去,这问谁谁拒绝,村长的脸上也不好看。听说那时候村长都开始威逼利诱了,最后被几个村民联合起来阴了一次。
刘明觉得虽然刘方傻了也挺可怜的,但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这刘方年纪轻轻干得都不是人事儿。跑到别人家里头偷看小姑娘换衣服洗澡是常有的事儿,总之就是恶心。
所以村民们的反应也实属正常。
倒是村长,似乎并没有什么自知之明。好在被村民们偷偷打了一顿后似乎幡然醒悟,也不再强求了。
阮白连连点头,示意自己了解了。正欲移开视线时,人群中突然爆发出了一阵尖叫,再定眼看去只见一个四十来岁的女人拽着刘方的手,气得脸色煞白,臭小子你摸谁呢!
哗
正准备祭祀的众人倏地转头看去。
村长看清楚刘方时,眼角一跳,连忙放下手头的事情将刘方拉到了身后。看着面前怒不可遏的女人,他也只能赔笑,阿方快给婶子道歉!
女人一声冷笑,道歉?你这傻儿子要是会道歉就好了。我说村长你也是的,这么重要的日子把你这傻儿子关家里不好吗?非得带出来丢人现眼。
说完她也不管村长什么脸色,扭头便走了。
村长一口气憋在心底还没散出去,身后又响起了吵闹声。
几个村民拽着刘方的手和肩膀让他远离祭祀台,嘴里还絮絮叨叨的念着:哎呦这是给海神大人的,你不能动啊。动了海神大人的祭品,万一大人怪罪下来怎么办嘛!
其他人见到刘方一会儿摸人家屁股,一会儿又折腾起海神大人的祭品来,面上的表情都变得不大好看。
村长,还是让你儿子回去吧。
就是就是,平时出来逛逛也就算了,今天可不能瞎捣乱。
今天这种日子还是注意一点吧。
海神大人要是真的怪罪起来,村长你也担待不起啊。
尽管村长知道村民们说的是实话,可眼下一人接着一人的指责却依旧令他面上无光,心中隐隐有怒火迸发。就在双方僵持不下之时,人群里走出来一个五十岁上下的男人。对方满头白发,身子骨却很是利落。他伸手拉住了刘方的手,冲村长道:这样吧,我带阿方先回去,你们继续祭祀。
一见到这个男人出来打圆场,村民和村长都没有再说什么。
对方立刻便带着刘方离开了,从阮白身边路过时,刘方表现得还有些不舍,可一听男人的劝告又只能低下头一声不吭的离开了。望着两人的背影很快消失在视野中,刘明碰了碰阮白的肩膀,小声道:他就是元叔。
阮白偏了偏头,倒是没想到元叔竟然是这么一个形象。
而且这元叔看上去地位很高,否则也不会轻易一句就化解了村长和村民们的矛盾。
他收回视线,重新望着祭祀台,台上已经点起了蜡烛,海风一缕一缕吹来将蜡烛上的烛火吹得一晃一晃的,一名神婆驱散了人群开始于祭祀台前跳舞,大约二十分钟后,所有的村民都排排跪趴在地面上,将额头抵在沙滩上,沉默不语地闭着眼睛祈祷着海神能够继续保佑他们。
阮白和王汪等人虽然是外来者,可如今入乡随俗,也顺势跪在地上。阮白的一边是刘明,另一边是一个七十多岁的老太太。老太太趔趔趄趄,闭上眼睛后嘴里一直念念叨叨着,阮白屏住气息费了点力才听清她在说什么。
海神啊,老婆子我愿意现在就去死,你能不能帮我把阿辉找回来啊阿辉都出海七年了,怎么还没回来啊。
阮白一顿。
忽然,一滴水落在了阮白的面前。
他缓缓抬起头。
这一整片沙滩上只有神婆的声音不断环绕,所有人都闭着眼睛匍匐着身体,只有阮白保持着跪姿,身板却笔直。他遥遥望向远处的海面。明明十分钟前还平静无比的海面此刻却掀起了滔天巨浪,诡异的变化让阮白一下便想到了所谓的海神。
但随着海浪越来越近,海神却始终都没有出现。
掉落在沙滩上的水珠越来越多,将阮白面前的沙地洇湿。他伸出手指捻了捻,放在鼻子前一闻,却嗅到了熟悉的水腥味。再仔细一看,海面上立刻便变得不同了。
数不清的人影缓缓朝着沙滩前走来,每一步脚下便出现一团水渍,不同的人影走向不同的人。很快,阮白的身侧也站了一人。对方像是看不到他似的,只盯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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