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子初本来已经准备开口拒绝了。今天的饭局是他发起的,他当然不好意思让方淮帮他打车。
但是被宋榕檀这么一打断,他立刻叛逆起来,又改了主意。
他立刻乖巧的笑起来:那谢谢前辈啦,我手机刚好也要没电了。
宋榕檀一张嘴还想再说什么,被方淮按着帽檐压了下去,只能在一旁忿忿。
他又在原地站着,和方淮一起陪赵子初等了五分钟的车。看着今天的寿星坐上车安全离开,他们才迈步往自己的车走。
我们去哪?宋榕檀问。
方淮看着他明知故问的样子,心头好笑,面上平淡地开口:回基地。
宋榕檀这回学乖了,没有再上他的当,撇了撇嘴恶狠狠地说:不回。你被我绑架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帮方淮拉开了车门,甚至伸手护了一下他的头顶。
两个人并排坐在车后座,宋榕檀吩咐司机开车去他们下午比赛的场馆。
你被我绑架了啊,没有什么反应的吗?宋榕檀问。
方淮靠在舒适的后座上,神情放松,看着窗外的眼睛似乎因为困倦微微眯了起来。
像一只假寐的猫。
随你了。他开口,声音像是猫咪的鼻尖,微凉却带了些柔软和湿意。
宋榕檀忽然轻轻抽了抽鼻子。
你喝酒了。他甚至没有用疑问的语气。
嗯。方淮随意挤出一个含混的鼻音。
介意吗?
他一边说着,一边转头看向宋榕檀。
城市的夜晚光怪陆离,车行驶在通明的高架桥上,两边大楼的玻璃外墙彼此反射着各色的霓虹光,掠过车窗时像是闪耀着的五彩星辰。
却都只是给车里沁雪般的黑发青年作配。
白酒上头,方淮的眼尾被染了些醉红,看着宋榕檀的眼神带着些沉醉初醒的惺忪。
要不不去场馆了。宋榕檀突然道。
方淮极慢地眨了一下眼。
汽车驶过路灯,光斑短暂地揭开宋榕檀藏在阴影下,耳廓的那一抹红。
宋榕檀毫无察觉,努力保持着正常的语气道:喝酒之后挺难受的手办什么时候买都行。
他说着,倾身往过凑了一些,又动作极轻地嗅闻了两下。
方淮下意识后退,耳朵贴上冰凉的玻璃窗,他这才发觉自己耳边的皮肤滚烫。
本就不浓的醉意霎时间散了个干净,方淮伸手像夹娃娃机一般夹住宋榕檀的头,反方向把他送回另一边的座位,道:没事,去吧。
宋榕檀人坐了回去,却还是频频回头看他,有些不放心。
当年他高考完,刚从学校的牢笼里被刑满释放后,就听说方淮已经退役出国了,自己怎么给他发消息都石沉大海。
见他每天魂不守舍的样子,他哥还以为他是失恋了,半夜偷偷拉着他在家大醉一场,兄弟俩一起喝了他爸十几瓶昂贵的藏酒。
他哥酒量好,第二天跟没事儿人一样,早早上班去了。宋榕檀却反应极大,一觉睡到下午,还头痛欲裂整整两天,他那个样子简直就是不打自招,当天就被他爸狠狠骂了一顿。
从此宋榕檀就对喝酒有了心理阴影。
真没事?他又问。
方淮微微蹙着眉,没有看他,冷冷淡淡地开口道:你是不是还想去找交警借一个酒精测试仪?
宋榕檀笑了一下。
车在场馆前停下的时候已经快到晚上10点。场馆入口只幽幽地亮着两盏灯。
闭馆了?方淮下车看了一眼,问。
宋榕檀掏出手机看了一下时间,忽然眼睛一亮,反手拽住方淮的手腕,抬腿就跑了起来。
呼呼的风声从耳边掠过,方淮被他突然的起跑吓了一跳。暔鋒
他刚要说话却吃了一口风,咳了一声才问道:干什么!
10点闭馆!宋榕檀回头,朝他弯着眼睛笑,眼底像是盛了一捧明亮的光。
夏风把两簇凌乱的金发贴到他颊边,又飒地扬起他轻薄的棒球服,拉链随着脚步起落,一下下打在两个人交握的手上,清脆的响声像是独属于此处的银铃。
淮哥!还有两分钟
方淮忽然偏头摘了眼镜攥在手里。
他很久没有这样,肆无忌惮地在路上奔跑过了。
身后给他们照明的车灯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在石板路上一路前进,虫鸣丝缕缠进风中,牵着方淮沉寂了许久的情感。
失去了眼镜的保护,迎面而来的风撞上他的眼睛,带起一阵酸涩湿意。
他们拐过一个弯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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