轮回五：明镜缺（14）石岗(2/2)

颜洵后来才知，原来六师也是一直偷偷慕着六师兄的。只是她表现得同旁人别无二致，甚至让他们发现不了端倪。后来，师渡劫时心骤起，不光渡劫失败，从此修为也仅仅止步金丹。大家都疑惑于向来沉着冷静的她怎么会任凭心滋生，但六师从未解释过半句。

“对了，还有一个男修！不过是婆婆当年杀掉的。那个男修得可好看了，婆婆把他的剥了来，成了一只鼓。单是看到那鼓面，我都能想象得那人的风华绝代。”女童边托腮慨着，边吐的，将一只飞蛾卷嘴中。她复又想到什么，兴致地翻自己的乾坤袋，“不过我趁婆婆不注意，偷藏了那个男修的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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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洵茅顿开，可是剩的唯有唏嘘。若是当年四师兄顺利从禁地归来，这天衍宗中，本应再多一对真正的神仙眷侣。

四师兄再没能从禁地走来，那枚满着思的戒指也永远只是一个未完成的法。

这玉戒她实在太过熟悉了。这是她的四师兄打造的最满意的一件法。当年四师兄未能如期走禁地，他们询问了一同参加试炼的其他同宗，由于四师兄一向独自行动，是以并没有人清楚他究竟是何状况。只有两名人曾在禁地中遇到过他，他说自己在寻找一件极适合炼的灵宝，如今已经有些眉目了。

四师兄是个修，虽然修为还不及她这个师妹，但对于炼简直到了痴狂的地步。四师兄当年同玄明一被称为是“天衍双绝”。两人都喜白衫，又容貌俊逸，只是作为大师兄的玄明是松间初雪，云边银月；四师兄却是君如珩，温如玉。是以，当年同宗的女修自然是心悦四师兄的更多些。但颜洵知，当年四师兄一直偷偷钦慕着六师，那个玉戒便是为她特意打造的，就连外形都雕上了师最的南枝。

她终于将自己从对故人的唏嘘间离来，原来已经帮她了最恰当的决定。女童倒在血泊之中，睛还带着对戒指的喜，甚至来不及惊愕。

谁曾想会是一语成谶。

颜洵默念一个去尘诀，将玉戒同那一大串玉牌一同在乾坤袋中放好，起离开了这里。

临行前，四师兄曾摸着颜洵的发髻，难得摆脱了为师兄的沉稳，颇为雀跃地偷偷告诉她，这枚戒指只差一便能完成了。等他好之后，他要送给自己心悦许久的人，若对方也恰好同样喜自己，他便去向师尊请示，让他们二人结为侣。

直到许多年后，六师在弥留之际才握着颜洵的手告诉她，她最后悔的，便是那一年没有多求求师尊，成全她再次禁地。

“那个小丫可真逗，死到临了竟然还指着我骂‘丑八怪’，所以我就把她的脸割了来，让她看看自己得也不过尔尔。”女童的睛乌黑清亮，带着不谙世事的天真，说的话却格外残忍，“婆婆说，等我再大一些，得会比现在更好看呢。”

颜洵早就听得有些厌烦了。她已经听那个“婆婆”如今一直沉睡，只留了这些阵法，供这个守杀人取乐。守化成的女童只会讲述的故事，件件桩桩都是血泪。她正盘算着何时手，无意中瞥见女童掏的那个玉戒，中的震惊再难掩饰。

白玉雕就的戒指沾了血，沿着南枝的将其染红。

已逐晓云空。不与梨同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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