革卦(2/3)

木伐剧烈地晃了。

（十）

他拆辫的一颗天珠，珍而重之地到覃瑶手中。

薛培失大叫：“阿宁！”

于是这几天的覃瑶都会避着人给薛培送吃，得知他上的仅是兽血才松了一气。

虽从未求回报，然覃瑶背着人找来时仍叫他心中泛起意。

村民视山中结界为山神阻止野兽到村里作恶的庇护，若惹神怒，很可能会撤结界。纵多年来仅有过寥寥几次，可村民不敢轻视，当发现她兄因贪玩擅闯神山，村民竟将天灾源同时怪罪于他，把人捉了不止，见灾难未平，竟将他绑在木伐，如拜祭用的兽类那样活活放，盼能息神怒。

世上总会有光照不透的地方，他无法驱赶黑暗，可为某人带来一保佑，或许也没那么难。

他几乎是本能地藏起覃瑶，将引起山摇的过错揽在上。

她哭着歉，拿来好些吃，坦白自己被吓破了胆才害得他被擒服，薛培自不在意，提了好些问题，才知她上山是为确认山神的存在，望能替兄洗去冤屈。

思忖至此，薛培更是自责，唯恐今日这番变故是早上给的那颗天珠所害。

手腕已磨了红痕，想到沐攸宁不知是生是死，而自己受困不得前去找人的境，薛培开始后悔没早一步逃走，不由低骂了句话。

九天珠乃极其稀有的珍宝，亦是他家人唯一留的遗。

见她无恙，薛培连日来的委屈当即涌现，更怨她执意抄近路使两人分开多日。也不上脱险了没，只嘴上不饶人地喝斥一番：“你里还有我吗？抛我小半个月了，为了救你我甚至被放大海！到来一句谢也不讲，还小薛培呢？你到底将良心置于何！”

薛培恍然回神，似知没剩多少时间，转了转手腕，设法挣脱起来。

她在村中大，并未对山神的存在有过质疑，却也不明白山神缘何令兄蒙冤，故多年来都会避着人上山求一个答案。

若仅因为覃瑶和妹妹的影重迭，薛培倒不会失神至此，连天珠都送了去。

被结界隔绝一事，对这条小渔村而言是福或祸，薛培无从判断，只能从她中听故事般丝剥茧，拼凑一个合理的过去。

薛培轻易被顺了，重哼一声，扭顺绳的方向望去，从岸边一大一小的

此时的薛培在离神庙不远的一方岩滩，手脚均被绑在简陋捆起的木伐上，经不起浪拍打，若是海有变，不消多久就会将木伐拉到海中心，再与陆地无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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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日里能轻易避开村人的巡查，只不过那日动静太大，险叫她也随兄的影去了。

“真让我一通好找啊，小薛培。”

他怕动作太大令木伐远离海岸，只敢缓缓旋着手腕尝试脱臼，然绑手的布条扯得太，扑到背脊的海冰冷，他得满大汗，依旧毫无展。

率先穿透五的并非远离海岸带来的恐惧，而是如同许多年前，那张扬带笑，令人难辨恨的女声。

薛培中午被架着抬走，经过了好一段路终于回到地面，结果不到几个时辰又被药，直到上拍来冷的海，才惊觉境不妙。已是夜，别说沐攸宁人在何，便是覃瑶，也不会在这个时间想起他。

沐攸宁将带来的绳捆在木伐上，边替他松绑边应：“有啊有啊，睛里连半颗星星都容不，这不就只有你吗？”

面向相多年的村人尚怕得发抖，躲到他一个陌生男后却将衣服攥得牢牢，稚的声音甚至带着自己也察觉不到的信任，各绪竟轻易合成脆生生的一声——

哥哥。

“怎把自己搞得这么狼狈？”

可他将人护在后时，覃瑶无意识地唤了声哥哥。

他仰望夜空喟叹：“阿薏，不会怪我吧。”

薛培知世间没什么神明，不忍拆穿，用力拥着她，彷佛这样就能跨越时间的河，好好安抚昔日那病骨支离的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