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时,她的唇贴在他的颈侧,软热的吐气悠悠地撩过心里紧绷的弦,绵长的声音在脑子里飘转,似曾相识的熟悉感拉扯他的神经,闪过一阵即逝的痛楚。
“你怎么不说话了?”
姜柠瞅着他发怔的脸,憨态的笑凑到他眼前,“是不是被我说中然后心虚了?”
她的食指放到唇中间,左右顾盼,神秘兮兮,“嘘—这是你的秘密,我不会告诉别人的,你不用害怕……”
“这不是秘密,”沉知珩对上她水亮亮的眼睛,黑瞳里映着他的脸,“我喜欢你。”
姜柠捧着他的脸,吸了吸鼻子,有些黯然神伤,“但是我有爱的人了。”
心怔怔抽痛,他想说,没关系,喜欢我就够了。
只是想,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扶正她歪歪斜斜的身子,收拾好她留在凳子上的垃圾,装进袋子里丢掉。
姜柠迷迷糊糊看着他丢垃圾,酒瓶进垃圾桶的时候激灵地跳起来,扯住他的袖口,“不许丢我的酒!”
她说的太晚,东西全没了,气呼呼地揪住他的衣领,凶狠地吼道:“谁让你丢的,你赔我五千块钱,你丢的是我的钱,我的钱!”
她使劲踮脚,凑到他耳朵边叫嚷,沉知珩的耳膜被她吵得嗡嗡作响,抬手捂住了她的嘴巴,温声地在她耳边说:“跟我回家,我家里还有很多酒。”
男人的诱惑让她把持不住,“那你快点带我回家。”
“你知道跟我回家意味着什么吗?”
“知道呀,”他的声音很温柔,姜柠心头也软柔柔的,“意味着我有很多很多酒可以喝。”
沉知珩轻轻地笑了,看着她很依赖地窝在他怀里,满足感悄然滋生,微微弯腰,托起她的臀,像抱小孩一样抱着她离开。
走到停车位还要一长段距离,姜柠趴在他肩膀上,晕乎乎的,脑袋发胀,眼睛朦胧,看向周围,一时不知道这是什么时候、在哪里。
大屏幕上的倒计时还在继续,刺眼的灯光照得她眼睛涩,怅怅地盯着跳动的时间。
小时候,没有人陪她过新年。
家里的别墅很大,家政阿姨做好饭打扫完卫生就要回去,吃饭的也只有她一个人,吃完饭回到房间她只能写作业、练钢琴、跳舞和画画。
每次到了新年的零点,她都会默默祈愿,可惜,实现的愿望没有多少。
后来遇到许言杉,他说,落空的愿望不是遗憾,只是在赶来的路上堵车了,所以会来的晚一点。
控制不住地,她又开始想他了,埋头将眼泪蹭到沉知珩的衣领上,闷闷地问:“沉知珩,你可以是他吗?”
脖子上凉凉的,他心软了,“今天晚上可以。”
“那明天呢?”
“不可以。”
“为什么?”
“现在也不可以了。”
“为什么啊?”姜柠再次追问。
“因为你问题很多。”
多到会提醒他,他在犯贱。
大概是因为喜欢,所以总是难以自控地犯贱。
有很多次,他想问她为什么那么喜欢那个人,最后还是没问出口。
这个问题就好像是在问自己又为什么那么喜欢她一样。
他回答不出来。
爱来得不明所以,又似乎有迹可循。
姜柠没有看到他冷沉的神色,撇嘴嘟囔,“好嘛,那我不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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