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侧的婴孩还在哭,声音响亮,响彻室。
云瀛是第一个产房的男人。
他没有查看,只是听闻六指,皱了皱眉。
云舒前所未有地疲惫:“让刘蒙去讲吧……我现在不想看见他。”
片刻后,她面前抱着孩、正在用给孩沐浴的稳婆忽然失了言,声音颤巍巍地跟其他人说,快请摄政王和督工过来。
她想知云瀛的这份悲痛从何而来,但她没有力气再说话了。
允恭生来的时候,云舒已累得疲力竭。
他起要走,云舒叫住了他。
她先是听到“恭喜殿,是个皇”的呼声,众人闻声跪拜,耳边也有了婴儿的啼哭。
她预想过这个孩的诸多问题,缺胳膊少,或是生来便是死胎,更甚之,像云瀛的孩一样还未生便已死去。
这已经比她预想的好多了。
很快,他恭敬地撩袍跪:“天生六指,必有异相。放在平民百姓上是灾,可在皇上,便是此不同凡响的征兆。此乃我大漆朝之福,殿与王爷还请不必忧心。婢在此,恭贺殿诞麟儿。”
云舒没理会他的奉承,纠正他:“不是我生的,是良嫔生的。”
云瀛将婴孩放在云舒的枕边,缓缓:“的确是男婴,但……他手有六指。”
或者是在嘲笑他们相同的命运。
云舒忍着腹中的疼痛被抬到迎雪园附近的室,早已准备好的产婆和大夫都涌了来,和金剪已准备妥当,便连百年老参也从库里取了两来。
一个“退位”的帝王,留在中养至老去,名正言顺的事。她闲暇时也能去看他,或者带着孩去探望他,让他享受几刻原本不该属于他的天之乐。
只有云舒知,这些日以来,困扰着她的不安终于尘埃落定。
看,她多仁慈。
云舒从他的睛里看到了悲痛。
只是六指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
有人不明所以,还以为是稳婆太过激动所以连话都说不清。
“你先别召集百官……你把诏书给他,让他自己选个时间。顺便告诉他,孩的……问题。”
说到最后,云舒突然哽咽了起来,泪滂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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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晓的任何人听了,都会觉得这是个很健康的孩。
刘蒙是这时候来的。
云舒的反应平静得超云瀛的预料。
所有的人都筛过了又筛,刘蒙将东厂所有武功的太监全召了回来,一切的安排都恰到好。
很快,他冷笑了一声,语气嘲讽,不知是在笑自己还是在笑云舒。
“我早就说过,这个孩有问题。你要去告诉他吗?”
他在听见众人的恭贺声时,还兴得很,接过襁褓仔细查看以后,也跟那稳婆一样失了言语。
刘蒙重新改:“恭喜殿成为姑母,婢这就去向大臣宣读诏书。”
在鬼门关打转的时候,云舒终于想好了修弥的去。
可云舒总觉得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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