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着就好。」吴氏比划着说。
阿宝莞尔:“果然,你还是跟以前一样。”
吴氏第一次被派到她边伺候时,阿宝就觉得这哑人很奇怪,跟旁人不一样,她从不喊她“娘娘”,只以“你”相称。
虽然那时阿宝已被褫夺皇后封号,贬为庶人,但毕竟是当过主的人,该有的上尊卑还是要有的,可吴氏却并不把她当主,却也不折磨她,相反,还将她照顾得很好。
冷饮不由禁中御厨提供,自给自足,她的一日三餐都是吴氏好的,阿宝病中胃不好,一碗饭吃不了两,吴氏得知她吃糕,还特意学了给她吃。
阿宝有几次发,烧得糊里糊涂时,也是吴氏彻夜在床边照料,绞了帕替她虚汗,要不是有她在,阿宝兴许都等不到自缢,便于病榻上一命归西了。
因此就算知吴氏是赵從的人,阿宝心还是很激她的。
“你这些年,一直都来祭拜我吗?”阿宝问她。
「是。」
“你怎么知我葬在此的?”
连司天监都没有记录她的陵寝位置,只不过……这里也确实不像是司天监会选的址就对了。
阿宝环顾四周,都怀疑当初葬她的人只是随便选了空地,挖个坑就把她埋去了,这连“陵寝”都称不上,跟乡随可见的野坟差不多,只比扔在葬岗曝尸荒野好一些。
吴氏比划:「我问了冯都知,他告诉我的。」
阿宝皱眉:“所以确实是他负责我的葬事宜?”
吴氏:「那日你悬梁自尽,官家在最后一刻赶到,却还是迟了,冯都知试了气,薛人也试了……」
“皇后,”阿宝纠正她,“人家现在是皇后了。”
「都说你已断了气,官家却将你抱在怀中,不肯放手,一直说你还有气,还活着,目光呆滞,胡言语,仿佛……」
她比划至一半,便停了来,似乎不好说。
阿宝却已知她要说什么了,赵從神志不清的样,今日凌晨她便见识过了。
吴氏继续比划:「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