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霹雳这才停:“转过去。”
孟婆也和她相熟,她闲来无事时,便去帮孟婆熬汤,她熬的汤恶臭四溢,比泔难喝百倍,偏那红衣女鬼顽劣,最喜坐在奈何桥,迫众鬼喝她熬的汤,再打趣上几句,久而久之,恶名远播两界,众鬼避之唯恐不及。
梁政老实地转过去,她助跑几步,骑上他的背,梁政的双手自动勾住她的窝,背着她走。
“好。”
青衣男一手撑着伞,一手托着怀里的女鬼,微微垂,眸认真且温柔,一如往昔初见时。
原来,这红衣女本该只有二十六载寿,魂断香消那日,恰逢阎王小舅娶妻,地府面、黑白无常、城隍判官等一办事前去赴宴,因席上贪杯,醉了一时半刻,红衣女的魂魄无人去勾,竟在间逗留了三年。
“政政。”
红衣女鬼大力捶打男的双肩,咬牙切齿地喊。
红衣女鬼这也不行,那也不好,就是不肯去投胎,众小鬼无可奈何,问到阎罗座前,阎罗王大手一挥,只给了四字指示——
“嗯?”
话说不知何年何月何日,司黄泉有一红衣女鬼至阎罗殿,待阎罗王取生前功德簿,细细察勘,不由得眉心锁。
梁政这么弱,恐怕禁不起她哥一拳揍吧。
他温声说:“娘,久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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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随她去。”
此番差错,自然是地府的严重失误,那红衣女鬼伶俐狡诈得很,竟瞧了阎罗王肚里的心虚,将此事借题发挥,大闹阎罗殿。
李霹雳得漂亮,从小给她送书的男孩不少,可她一次早恋都没谈过,因为她哥哥是当兵的,追求者们在哥哥的拳威胁全跑光了。
此女鬼芳龄已满二百来岁,乍然被他称一声“姑娘”,老脸红了又红,羞羞答答朝前方一指:“奈何桥,三生石畔,那位红衣女便是。”
注:
日复一日,地府中小鬼都识得了她,唤她一声“红姑”。
李霹雳将他的发成各造型,又对着太手影戏,这样地上梁政的影上就多了两个兔耳朵。
又过了寥寥数年,有一青衣男撑伞而至。
时移世易,琵琶早就腐朽成泥,画卷也残破不堪,颜料剥落,最后被盗墓贼掘走,不知所踪。
“我背你吧,”梁政说,“脚疼不疼?”
有女鬼不忍他被红姑折磨,便好心提醒:“公若上了回,有人问你,‘是要喝孟婆汤,还是要喝红姑汤’,公定要回答‘红姑汤’,可别答错了。”
阎罗王生怕她闹去天,自己脱不了罪,便只能好言好语哄着,将她当祖宗姑地供着,又命底小鬼取来命簿,许诺定让她来世投个好胎。
他着衫,袖间绣着竹叶纹饰,伞面亦绘有墨竹枝,面若冠玉,俊雅至极,瞧得一女鬼了三千尺。
青衣男便,又问:“敢问姑娘,红姑在何?”
梁泓逝世后,弟依照他生前遗言,将他与阿宝的骨灰合葬,墓室中陪葬品寥寥无几,唯有一幅人图,一把旧琵琶而已。
列位看官,在有故事一则,朝代年纪不可考,地舆国也无须计较,只供诸君闲暇之余一乐,若有兴致,且听在慢慢来:
“这个暑假,你去学跆拳吧?”李霹雳忽然说。
青衣男顺过去一望,伞面抬起几分,一方上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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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衣男嗓音温,问:“为何?”
女鬼:“因为那孟婆汤是红姑熬的,难喝至极,喝了只怕辈不是投胎成傻,便是天残,而红姑汤才是孟婆熬的,是地府最正宗的孟婆汤。”
“梁元敬!你也太能活了!我等了你好久好久好久!”
“不是!”李霹雳堵着耳朵,越走越快,“你别跟我说话了!”
玩着玩着,她突然就不生气了,反正梁政迟早是她的,只是,不知他打不打得过哥哥呢?
作者有话说:
红衣女鬼就这么名正言顺地在地府里住着,成了地狱十八层都有名的羁留客。
“多谢,我正要往此去。”
红衣女鬼见了撑伞的青衣男,忽地扔了手中的大铁勺,啊啊叫着冲过来,那青衣男的怀里,看得众鬼目瞪呆。
“是不是饿了?”
背着她的少年偏过,众的眉笼罩在晨曦中,一如既往的,对她心血来时提的所有无理要求,他有且只有一个回答——
奈何桥,三生石畔,曼珠沙华灼灼似火,摇曳生姿。
——《番外篇·今生》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