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也破不了……」
「哪里是!比试时人家方丈一个小指就把那烂布给戳破,家人不贪名誉,才没把事儿澄清,那老匹夫却顺桿爬,真不要脸……」
直白的讽刺大大咧咧地传到一桌带刀客耳边,他们衣衫窄袖束腰,腰际垂着一块用细绳掛上的小铜牌,印了一个「青」字,听到那客的言语,各个神一狠,其中两位弟目光凶凶地从鞘中刀锋,一刀砍过去,桌随即从中间破开分半。客被吓得慌了,顿时噤了声,垂着脑袋搁饭钱,火烧一样窜走了,俩弟这才满意地把刀收回。
暴力的确是解决问题最直接的方法,尤其在民智未开的封闭年代,武功比银更好使。李旭曦今日到客栈来只为瞭解一朱雀城百姓的生活,也碰碰运气看会不会收到一些和他那命定人有关的线索,他并不想招惹麻烦,便撇过脸不去瞧闹,自顾自地吃菜喝酒。
龙脑浆名字好听,闻起来也芳香醇厚,却不料如此刚烈,一喝去,剧烈的酒味儿就从咽冲到鼻里,咙火灸似地辣,李旭曦才喝了一,猛地咳了起来。
「咳咳、咳……」
「兄弟,可否搭个桌?」
李旭曦被酒辣得角泛红,忽然前面掠过一个黑影,一袭黄衫坐在对面的位上,他连连咳了几,堪堪过气,那黄衫人已逕自叫了吃,一双珠骨碌骨碌地在他脸孔和上打转,钝的指慢条斯理地在桌面上敲。
「兄弟,看你的发和音,是从西域来的?」黄衫人饶有兴味地打量着他。
「呃、是啊,我刚刚搬来朱雀城。」李旭曦嘿嘿地笑,抓了抓后脑壳。即使换了当地的衣服,自己短小清的发型还是格格不。
「好啊,朱雀城是个好地方,山灵秀,虽不及京中繁华,却有另一番的雅致,治安也不错……」黄衫人讚扬完自家地,又络地问:「我叫裴茂,兄弟怎么称呼?」
「李旭曦。」
「多大了?」
「二十六。」
裴茂誒的一声:「我虚你两岁,就不客气叫你李小弟了。」他拍了拍,态度甚为豪,「相识也是缘份,以后在朱雀城有甚么困难只跟大哥我说,别不好意思!」
李旭曦有些无语,才十分鐘不到就认了一个大哥,他有一遇人不淑的觉,然而寻人靠人脉,多一个朋友多一张嘴,算起来也是好的,便顺着裴茂的意思:「那就…麻烦裴大哥关照了!」
言罢,提手替他倒了杯酒,相视一笑,与之击杯乾了。
客栈门外是一条四通八达的大街,贩夫走卒熙熙攘攘,车和桥肩接踵,迫得不通,饭后,李旭曦喝多了两杯,酒气上,整个人醉醺醺的,本想直接打回府,却给裴茂拉住了去逛街,意旨认识乡里,也能认一认路。
可怜李旭曦正是痛裂,踉踉蹌蹌地随着裴茂四窜。裴茂显然酒量绝佳,大半酲的烈酒了他肚,面不红气不的,一时指着这个,一时指着那个,东街的刘大嫂,西街的陈老五,银号的张店家,李旭曦本搞不清他在说些甚么,但觉脚浮浮沉沉的,脑昏昏睡。
约莫逛了两个街的距离,裴茂忽而停了来,举臂指住十数步之遥的一院:「这儿便是我家,有事就来找我……」
时值黑,华灯初上,家家门前都掛了通明的灯笼,黄的、红的、走的,杂七杂八地混在一起,让人颇有儿撩。李旭曦抬起沉重的脑,睁着惺忪的睛朝那方向看去,在一片光中隐隐约约见到三个金漆大字──逍遥阁。
「你家大的嘛……」李旭曦咕嚕了一句,掐了掐发痛的眉心。从院虚掩的朱门中可瞧见里人攒动,还闻得一阵阵嘻笑喧闹。
裴茂咧牙一笑:「朱雀城就我家名气最大了,小弟得空来玩玩唄,大哥给你挑些好货……」
「啊?」李旭曦疑惑地瞄了他一,思路一时转不过来,倏地打了个酒嗝,胃中酸翻,活像数千隻大象奔腾,拧着眉:「不行了,我要回、回府……改天见……」他摆了摆手,调往来路步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