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那么一瞬间,郭卫以为他就要听到司徒苇声回答「可是他也不是人」,然而他的这位朋友并没有把他想听──或者其实可能没有那么想听──的话说,在最后一秒鐘吞回去,改成「他很特殊,也许不是你我现在想的那么简单。你暂时就真的当作这间房可怜你,派他来照顾你好了!」。
「我自言自语而已!」
「什么自言自语,你一定讲我坏话!」
「会耶,怎么办?」
「没有喔。他都这样。」
「喔,呃,是啊。」
吃完晚饭,司徒苇声要回去,郭卫送她门,那个时候他才逮到机会问。
「差不多囉──」
事实证明司徒苇声岂止「不客气」而已,她不仅在客厅里跟郭卫聊天,享用夕泡的红茶(郭卫一个人就喝掉半壶,接着开始怀疑明天他有没有办法喝便利商店卖的红茶)以及不知打哪变来的手工饼乾,还留来吃晚饭。虽然夕连声抱歉「因不知有客人要来,准备不周」,但今晚的晚餐──香菇丝炊饭凉拌红萝卜小黄瓜丝,优格果沙拉,还有冰的仙草当甜──让郭卫很想知这到底哪里叫「准备不周」。整来说,这顿饭从菜看起来,没有任何可以挑剔的地方,就一个问题除外:郭卫觉得司徒苇声跟午的时候不一样,她整个晚餐时间,有八成的时候都在用若有所思的目光打量伺候他们用餐、随时递上手巾和收走餐盘的夕。
「喂!我这个『主人』都还没讲话,你还真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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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目前还没办法判断他是什么,但我可以确定一件事:他不是灵。」
夕就在这个时候抬,看到郭卫跟司徒苇声时,恭谨的笑容:「主人,您今天回来得比较早啊!」
「这个……」
「请原谅,没来得及招待客人。」夕对司徒苇声略略一欠:「夕立刻收拾客厅,请小和主人稍坐,夕为二位备茶。」
「好啦,不跟你说笑。」司徒苇声牵着脚踏车,一面走一面思考:「我可以确定一件事,他不是你认为的地伏灵。」
「你不取笑我是会死喔!」
因可能有很多个,比方说,这不是他的房,是白爷爷託给他照的,因此对于夕的去留,他并没有最终决定权;或者,考虑到现实问题,要是把夕赶走,那他的早饭跟晚饭会立刻没有着落,再者,他不觉得夕对他会有威胁。夕虽然囉嗦但始终友善,郭卫还记得前几天他替自己药,手指的凉凉的、有一糙,不像是年轻人的手;也记得他的发,柔顺、整齐,而且顺,很好摸。
「然后呢?」
「是喔……」
「可是什么?」
最后一个,可能也是最重要的一个理由,是郭卫隐隐约约觉得,不应该这么草率地把夕「收掉」。
司徒苇声看着郭卫的表变化,收起了半分鐘前还掛在脸上的揶揄,用自言自语般的音量说了一句「看来不是只有房单方面的喜你而已啊」。
「你说什么?」
「喂!」
「比听你形容好多了。」
郭卫还没来得及反应,司徒苇声已经迈起步伐,几个大步就走回客厅:「那我就不客气了!」
「不是?」
郭卫才刚要发作,客厅里传来的声响走了他的注意力。司徒苇声也跟着把视线投向客厅,正好看到跟平常一样穿着洁白衬衫与黑的夕一手拿着抹布,一手拿着垃圾袋站在客厅桌旁,正在收拾他们刚刚喝过的啤酒罐。他立刻对司徒苇声打个手势,压低声音:「你看,现了!」
「你有听到开门的声音吗?」
「你看到了,你觉得怎么样?我看你怪怪的。」
「灵不会那么现实,因为他们并没有吃饭睡觉,或者洗澡甚至上厕所的必要,但你的家完全理解你的生活模式,所以他不是灵。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