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不知道吧?二姊她……」聿璋意有所指的望向门外侍卫,用力的点点头;聿珶杏眸圆睁,瞬间意会了的她双手掩嘴,身躯亦是不由自主地颤动起来。
「你怎么、怎么会知道……」
「我怎么知道你就别管了,总而言之,太子想高枕无忧还早得很!」聿璋掀唇冷笑,「可惜……我无缘能看见这场争夺的最后结尾;也不知若是我得胜了,是否与她为敌的就成了我?」那个「她」指得自是聿珏。
聿珶忽然得了这么一个消息,思绪很是紊乱难解;她理当高兴,毕竟她与湘君朝思暮想的人居然仍在人世!但既是如此,聿珏又为何能眼睁睁的看着姊弟相残,待在暗处袖手旁观?这些年来她究竟经歷了些什么、去过哪些地方……她有满腹的问题想问、想知道,更想亲眼见聿珏一面!
「既然你知道她还在……她何时会回来?」
聿璋摇摇头,「我没与她真正取得联系,唯一知道的只有这一点;不过我把小妾託付给她了!」
她不知白丽「身亡」的消息,因此只是平顺点点头;纵然还有许多问题待解,然而门前侍卫表明时辰已到,聿珶也只能把未尽的话再吞回去。
「你都已经是出家人,还能顾念旧情过来见我,也不枉费咱们兄妹一场!」聿璋送她到门边,临别之际,难掩激动地红了眼眶,「代我向德贵妃问声好。」
「我娘她连我也不认得了,未必能想得起三兄……我会代为转达的!」她眼眶红了一瞬,终究还是扬起唇来,双手合十的向他顶礼道别。
立于门前,他目送着聿珶离开,直到那灰白大褂的背影消失在转角处;隔天,同样的位置,他所目迎之人,已从聿珶,换成了聿琤。
太子仪仗隆重排开,宫女太监在前头引道;天色微亮,可飘着细雪,聿琤梳了发髻,头戴釵鈿,一身银白大袖,袍子上还绣有金乌,象徵她不可侵犯的储君之位。
她神色倨傲,睥睨的眼神彷彿已得了天下,她身后还跟了太子駙马以及她的侍妾;裴少懿与她关係匪浅,这在宫中早就是人尽皆知的秘密。
与家破人亡的他相比,如今的聿琤可谓志得意满,今日前来,想必就是为了收割这最后的胜利吧?
「许久不见,本宫特地安排了此处给你下榻,住得可满意?」嘴角噙着得胜者的笑容,聿琤语调恳切,就像是安排他作客留宿。
「托太子的福,还行。」
「成了阶下囚的你还能吃睡得如此安稳;这样的气度真叫本宫甘拜下风!」她奚落得笑了,「三年没回京了,本宫特意让你游个街,瞧瞧在我的治理下,整座长安变得何等繁华昌盛!」她不无骄傲的摊开素手,回头睨他。「魏王的洛阳却又如何呢?」
他愤恨咬牙,不去看她那志得意满的嘴脸。「那还真是用心良苦,你真该瞧瞧洛阳成了什么模样!」
「听你这番语气,好似把兴战的过错全都安在本宫头上了?」聿琤在亲卫的簇拥下靠近他,「你可别怨我,谁让你娶了个敌国公主做小妾,你与聂琰的神武营攻女真立了大功不说,回头还娶了朱常喜当正妻,你所做的每一件事全都踏在本宫的底线上,我要是不除你,说不准你哪天真会踩到我头上?」
「父皇当年封我做魏王,甚至让我手握神武营,得洛阳作为治地,就是为了防你太过专权跋扈……」他笑了,笑得猖狂。「果真一点也没变!父皇现下大概很是后悔,居然瞎了眼立你这种人为太子!」
「父皇他不会后悔的,他知道在他几个孩子里,只有我才是最适合接掌他位子的人!」
「以前或许是,但在你为了除去我,罗织罪名,不顾他的意思执意攻打洛阳之后,他一定恨不得立刻下旨把你给废了!」
聿琤笑意尽失,命左右将他押跪在地上,她踏前一步,不顾裴少懿制止之下狠狠搧了他一记耳光。
她紧拽住他的发,迫使他仰起头来,「你敢说你没有与我竞逐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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