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舒叛师了。
作为近百年来执掌灵山、问鼎武林时间最长的一代宗师,轩辕望舒的沉稳大气是全天下都有口皆碑的。但稍微对他有所了解的人都知道,这位温润如玉的君子宗师事实上并不如他看起来那般和气温吞,在他那丰功伟绩无数的辉煌一生中,也有两个不太光彩的污点,而且每一个都堪称惊世骇俗。
一个是叛师,一个是断袖。但鉴于他所叛之师是人人得而诛之的大魔王,断个袖又能让西域魔教诚心归顺,大家也就不计较那么多了,依旧把他捧在武林第一人的位置上供着,唯他马首是瞻。
然而,那一年,不过弱冠之龄的望舒还完全不知道自己今后的造化,若非万不得已,他根本不想走上叛师之路。纵然师父是人人口中十恶不赦的魔王,那又如何?对他而言,师父还是养他、教他,给他一个容身之所的大恩人。更何况,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师父究竟有多厉害——这个男人拥有令天地都为之色变的实力,根本不畏惧同天下人为敌!
可即使有着这样的认知,望舒还是叛了。曾经也有过那样一扇门,师娘在里面,他在外面,师娘在呼救,他什么也做不了,只能眼睁睁看着师娘在惨遭那群禽兽糟践后还被师父凌虐。而今又是一扇门,师娘在里面,他在外面,难道他还要亲耳听着师父继续对师娘施暴吗?看着自己最心爱的人一而再再而三地被欺凌强暴而继续苟且偷生?
不!
望舒的心在淌血,他发了狂地想破门冲进去救师娘,可是门上似乎被师父设了结界,以他的能力无法冲破。
听着师娘的声音渐渐弱了下去,望舒的心仿佛被揪了起来,靠着墙颓然地滑落,这个时候,门突然开了。浓烈的血腥味扑面而来,轩辕陌披着一件玄色外衣,愜意地踱了出来,血红色的眸子傲然地瞥了一眼跪坐在门边的望舒,轻笑了一声。
「凭你也想得到他?」
望舒抬头直视他的血眸,与他颇有些相像的年轻面庞神情凝重,薄薄的嘴唇抿成一条线,因紧张和愤然而微微颤抖。
「想,我可以好好照……」
「行了,」轩辕陌不耐烦地打断了他的话,按捺住想要将这垂涎自己师娘的不孝徒弟一掌劈死的冲动,沉声道,「别说那些废话,想要就自己抢!念在师徒一场,我给你三天时间考虑,三天后,要不提剑见我,要不提头见我,当然,你也可以逃。现在,去,把白芷给我叫来。」
轩辕陌说完,便将门又关上了,他没有进内室,而是走到傍晚时跟江筠发生争执的圆桌前,蹲下身将地上凌乱的同心结和玉佩都捡了起来,坐下来,珍重地擦拭干净,又重新编织成结。做这些事情的时候,轩辕陌双瞳中的血色逐渐褪了下去,呈现出深渊般的墨色,那是江筠痴迷了一生的沉沉墨色。
轩辕陌将重新编好的结放入自己的香囊中,跟自己所配的发结放在一处,然后走进内间,半抱起昏迷的江筠,将龙形玉重新戴到他脖子上,接着又取下自己脖子上的战狼符,缠到江筠的左手腕上,在江筠毫不知情的情况下,无比怜惜地亲了亲那双被失控的自己啃咬的血肉模糊的双唇——
呐,我把你的护身符还给你啦,它真的很灵,你不应该把它交给我,你戴着它,才能平安。
龙玉你也得戴着,我留着没用,这是给轩辕家的媳妇的,戴着它,你才是我轩辕家的人,龙珠才认你。
望舒是个会照顾人的孩子,他会把你照顾得很好。可是如果他连与我为敌的勇气都没有,又怎么能保护好你呢?
承志,我爱你,我不想把你让给任何人,我可以没有亲人,可以没有朋友,但我不能没有你。可是,我给不了你幸福——
承志,对不起,跟着我害你受苦了。但是这一回,我一定不会让你继续受罪,你失去的一切我都会还给你,你的健康、你的武功、你的爱情、你的天下,我全部还给你。
轩辕陌拥紧江筠残破狼狈的身子,亲吻着江筠的侧顏,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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