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2/2)

好久好久以前他也曾这样过，孤单、无助、弱小，一个人在百货公司找妈妈，那时他才五岁。因为弱小，他只能哭、只能缩着，妈妈会不会永远消失了呢？他想，想到这里哭得越大声，自己也缩的越小、越畏惧了。

老师伸手把盒拿给宇静，宇静拿了盒，愣了──老师腕上有条红的伤痕，像画笔画的，跟五岁遇到的叔叔一模一样，只是顏了。因为那叔叔，他上了画画，每天拼命拿着蜡笔在着本上涂鸦，因此，他找到了自己的兴趣，才会当上了学艺。

宇静走着，经过的路有些熟悉、有些陌生，跟经过的人一样，一些地烙了痕跡、一些却只是过客，而最令人痛心的却是──落痕跡的过客。

手錶指针所指的时间，520分，一分一秒都没有少。海平静了，在海面上，起了沦涟。顺为的生命全为了这句话，在倒在地上挣扎时，痛苦地调着手錶，520（我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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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七彩的灯泡闪烁，月亮从海洋移动到了山，最后少不了的，沉没在山上的林浪中，溺毙。

霓虹洒满街巷，夜晚被斟得太满，溢的究竟是思念还是哀愁？盒里，装着不是什么文字、不是遗，是宇静的手錶，简单地归还。

老师笑的灿烂，这笑容在五岁那时他也见过，却有着顺为的味。宇静留泪，吓到了老师，急忙拿卫生纸过来，回来时宇静却不见了，空空的房间，只留空碗、黑了一块的布、和风过山林的声响，窸窸窣窣。

一步一步，越来越远，宏大的山越来越矮，新竹就是这样奇妙的地方，有山有海，只是遥远着。

宇静静默的抚着錶，蓝的錶带，萤光的指针，是的，是他的錶。指针却停止转动，生了似地定在那里，大概是顺为不敢跟宇静说。

宇静看着盒，那宛如潘朵拉的盒，明明知打开的危险、明明晓得自己会有多伤痛，却抵不过迤逗，开了。

宇静呆了，夜晚静了，时间彷彿泡在里，一动也不动。宇静对着指针定神，却漫漶了，宇静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

一个叔叔，「弟弟你走丢了吗？」他问。宇静抬起，泪痕就像藤蔓一样纵横，却哽着话语，两人对看良久。

「宇静啊，你吃饭了没？」数学老师嚷着，他正在煮着麵，宇静闻着，肚胡地叫，自己都没发现。老师端了碗麵在宇静面前，拿走摆在他座位前的一面相框，小心地，立在旁边，一个女人在框里笑得好开心。

叔叔拉着他的手，过份地，服务台，宇静颤抖着，坐在服务台上，「周小，您的孩正在服务台等您，请尽速到服务台谢谢。」服务台的声音，给了一个笑容：「弟弟你妈妈很快就会回来了唷。」

老师拿了条白巾，起初宇静只想脸，抹去可能有的泪痕，一抹，白巾的上变成黑的，他只好把巾放在膝盖上，继续缩着。

在圣诞树广场，宇静坐来气，一样的位置，一样的夜晚，却一切都不同了。

老师了鼻，想起以前坐在宇静位置上的顺为，吃着一样的麵，心里盪了许多酸涩「我想……他一定很急着把这个给你吧。」老师从柜上拿一个盒，虽不緻，却彷彿有着贵重的价值。

妈妈真的来了，慌忙地来了，她跟叔叔拼命谢，不知为什么，叔叔蹲来，笑着，从包包中拿一个小本，给了我，那是本着的本，宇静拿着，正想说谢谢，却看到了叔叔腕上有一条的红直线，像画笔画的，当他想问叔叔是不是也喜画画，叔叔却走了。

熙来攘往，却没人停。每个经过的脚步踏就像地震，而他只能躲着，却没有办法完全躲避这场灾难。那时，真的好可怕。宇静回想到这里，彷彿还能听见当时的声音。就在那时，有人停来了。

虽然山海不互容，但山仍愿意付一切，为海，着海；海也着山，静静地。

「其实顺为跟我是老邻居了。」老师坐在对面，看着宇静一两慢慢吃「跟他相的好多年中，他每次都会跟我说你的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