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会儿后,他的视线终于移转了。原来他现在坐在层四楼的护栏上。可与其说是护栏,其实就是面泥半墙,他的脚正是五米的楼差。
但那没有球赛。球场上空无一人。
今晚,艾又睡不好了。
「不,不要!」艾心用力呼喊,拚命使最大的气力。但他不确定为「局外人」的自己,究竟有没有将话说的能力,但他真心希望捷尔森能接收到他的警告,他不能让早上的幻觉重蹈覆辙!
最后,他只听见捷尔森如此说:「对不起,克莱儿。」
艾实在不忍再看,但他依旧无法挪开视线。只能看着捷尔森一刀一刀的划,直到他面目全非,直到他的嘴破裂且变形,再也发不任何完整的单词。
捷尔森呈大字型在地面,睛瞪着奇大。他望着楼的「艾」,棕眸里装载不敢置信的绪。
就像他早知,事终将于必然。
那是一把尖锐无比的瑞士刀,也不晓得捷尔森为何将之随携带。只见他笑着地旋开刀刃。从艾的角度,可以轻易看捷尔森的手其实还剧烈颤抖着。显然,他很害怕。但就像有什么迫使他必须那般,使他再如何恐惧,也无法违背即将上演的剧本。
艾知,捷尔森想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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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又是一个无的雪夜。」西蒙说,「天神在上,我们得为可怜的捷尔森送别了。」他说,带着咏叹似的叹息,嘴角却依旧掛着淡淡的笑。
而后捷尔森便这么颤抖着手,开始一刀刀的,往脸上划去。
果然,佇立门西蒙朝着艾,「早安,沃尔顿老师。你也接到电话了?」西蒙提着公事包,微笑着问。
「别将放在悬崖边,因为不胜寒。」突然,有人如此说。
「什么电话?」艾声音抑不住颤抖。
这时「艾」也缓缓站起。从视野所示,他能看见一楼篮球场,捷尔森倒落在积雪的地面,旁边的球架东倒西歪地散落一地。血染红了纯的白,像是一滩不注意撒倒的蔓越莓酱。一曲球断柄,正直地横在捷尔森的腹腔。
因为那是西蒙尔森的住宅。而西蒙,正是捷尔森的导师。
艾的视野缓缓移向声音来源,果然,又是捷尔森托尔赫特。此时他跟艾的姿势同样,也坐在墙垣,距离他约略三米之远。嘴角掛着与早上相同的痴狂笑意。
不觉张似的,他坐在矮墙半缘晃着。现在,随着视线移,艾也看见方堆放着故障材,包括一些破裂的篮球,以及断裂的曲球桿。而稍远则是篮球场。
他努力压制睡不好造成的痠疼不适,一心只想确知梦里那人是否安好。而正当他备妥一切走房门时,恰好,隔房的门也应声开啟。此时,艾心里不祥之顿时油然而生。
语毕,他站了起。他睁着一双空神,朝艾的方向地看一,随后便是纵跃。
梦里,他再次造访那间育材楼的层。但不同于稍早的凝滞气氛,现在他的耳边瀰漫球场兴致昂的呼声,似乎不远正行一场激烈无比的球赛。
隔日梦醒,艾仓皇地穿好衣。
「我是个贱人。害死乔安娜。也伤害过许多人……」他一面说着,泪不断从角淌。但他的语气却又异常定,彷彿是想以血偿债。鲜血如般不断从他迸裂的伤溢,混染着灼烧的泪,倾刻把他染作一个血人。
但艾不晓得现在究竟有没有球赛,因为就跟上次同样,他无法控制自己的动作,甚至不知自己为何坐在这。就只能这么乾坐着,看着满天星斗,等待事发生。
就在艾如此惊觉的当,呼声也倏地没了。就像是突然被掉的广播那般,一瞬间世界再度归于寂静。
但跟早上的剧却是不大一样,捷尔森这回似乎是不急着楼了。他摇晃脑地笑了半晌,竟从袋拿一把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