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迷糊中,艾伦感觉自己头疼欲裂。
他用手臂夹着头,勉强地侧过身子,而后用指尖抵住太阳穴——大概是久病成医,当宿醉成为一种习惯时,艾伦知道能用这种方法减缓鑽心疼痛。
但意外的,此刻摸到头颅,艾伦感受到的并非肌肤或头发的触感,而是纱质的质地……
他惊醒似的猛地睁开眼。
视野迷濛间,他注意到自己正身处一间狭小的卧室。房里没有点灯,四周昏暗,光线从掩紧的落地窗帘下缘透出来。
被黑暗笼罩的房间里只有简单的家具,并且摆设陌生。角落孤零零地佇立一只白色塑料衣橱,小而老旧的木製床柜则摆置在床旁,以及最后一件家具:他正坐着的老式弹簧床,带着一股根深蒂固的浓重霉味。
整体来说,房间并不大。从墙壁剥落的绿色墙纸来判断,屋龄已经不年轻了。于微弱光线照射下,每样家具都斑驳的像是古文物。
所以很显然,这不是他的教师宿舍。
艾伦支着身体坐了起身,坐在床缘。他张望四周,虽然房间拾掇的很乾净,但空气里总飘着一股化不开的灰尘味道。他打了个喷嚏。看来这里大约已有许久没人居住。
但他怎么睡在这呢?艾伦摀着头,艰难地思索着。虽然他的脑已经被包扎处理过,但收拾得了外伤,却治不了他糨糊一般的脑。艾伦现在的心情有些紊乱,想起最近的行为,简直出格的连自己都难以接受。这令向来节制的他有些忧闷。脱序的剧本令人不快,而脑袋隐约传来的钝痛,偏又不断提醒他的愚蠢。
还好,脚下磁砖地板的冰冷触感使他清醒不少,脑筋一活络,他也逐渐想起昨日的经过。将片段记忆稍作拼凑,艾伦推敲自己应当是在走出酒吧、预备回学校的路上,碰上一起倒楣的持刀抢案,而后又恰好幸运地被路人所救。
印象中,那是个带着些许酒味与菸草味的男人。艾伦猜测:那应当就是昨日酒吧里除自己以外的唯一顾客。毕竟,那家酒吧地处偏僻,不该是半夜还有人行经的地方。所以,按这剧情走向,这里应该就是那善心人士的家了。
思至此,艾伦不由得有些庆幸,毕竟对于任何一个e国人来说,自扫门前雪已成国情,见义勇为只是童话书里的美好词汇。而对方不仅让一个陌生人暂居自己的家,甚至还主动收拾艾伦头上的伤势,这等伟大情操,简直都能领上一座荣誉市民奖座了!
正当艾伦这么想着时,门恰好应声开啟。
门口处站着一个男人,高挑个子如同一座小山,几乎要撞上两米高的门框。这迫使他必须稍微弯下腰身,才得以过门。连廊道光线都仅能鑽着缝隙略略照进。
朦胧间,艾伦能看见对方拥有一头黑发以及健硕的体态。他一手空着,一手则拿着不知装载何物的纸提袋。
那双被墨绿羊毛衫包裹的臂膀看来肌理结实,并且极具爆发力。加上外头闪烁的廊灯,使男人看来像是一抹镶着金丝的黑影,或是一隻善于蛰伏的巨兽——而艾伦深信,这傢伙绝对能以单手,轻易将脆弱的人类颈椎捏个粉碎。
不过当然,这一切只是艾伦自身的想像。男人什么都没摧毁,仅是用空出的那隻手,轻轻地拨开门边的开关。
啪嗒一声,老旧灯具一阵闪烁。瞬间灯火通明。
「哦,你醒了。」男人说,语调平缓而听不出情绪。「你的恢復能力着实比我想像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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