週日清晨,艾伦站在道路旁。衣着不整的他,呆愣地看着眼前焦黑的建筑。
寒风里,他杵了足足半个小时,丝毫不受周遭朝他呼来喝去的警员们干扰。直到枝椏上乌鸦呀呀叫着,他才缓缓回过神来。
他首先注意到的,是他后方不远处那场由单方掌控的「热切沟通」。身为佛格镇少数警官之一的彼得罗恩,正向周遭邻居询问昨晚有无可疑人士出没。而显然,这是场极其艰困的体力活。
他的交谈对象是名六十岁的独居妇人,她是焦黑建筑隔壁的服饰店拥有者。经歷昨晚的生死关头,险些被波及的她,内心异常焦愤且不安。她指着彼得鼻头臭骂,直称他们这些代表政府身份的警官维护小镇不力,根本没资格滥领公帑等等。
种种罪责劈头盖下,彼得只好不断哈腰致歉。不过艾伦晓得,彼得这番努力,也没体现在他的行政绩效上,因为他最后仍没得到任何值得参考的消息。一切彷彿真如消防员所说的,只是一场自然不过的意外事件。
如同艾伦昨夜所梦的,佩蒂的糕点店果真失火了。
那一夜里,佛格镇消防员连夜救援,消防警铃几乎没有一刻消停过。瓦斯助燃下,连天火舌探得老高,将黑夜染上了血色,大有吞噬天空的气势。短短一个鐘头内,小镇四处瀰漫着呛鼻灰烟,小小的糕点店就在这晚付之一炬。
而根据消防员推测,厨房很有可能是最初的起火点,至于起火原因,约略也脱离不了天然气外洩一类的缘故。不过令人悲痛的是,这场火灾不仅烧毁了一栋房子,甚至还带走一条人命。
佩蒂休斯死了。
她几乎是当场就丧失生命跡象。住在三楼的她,被救援不及。据说当消防员发现时,她全身皮肤被烧得焦黑,并烫出无数水泡。容貌肃静地躺在床上,早已没有呼吸,再也回天乏术。
如此大的事件,让作为校医的妮可也收到市中心打来的紧急支援请求。她几乎是第一时间就抵达了,也是她刚才拨通电话通知艾伦,让他一伙前去中心医院。
而当艾伦到时,吉儿已经转入加护病房。妮可说在艾伦抵达的稍早之前,吉儿的班导师西蒙皮尔森也前来探访过,直到急诊室的灯熄了才离去。
吉儿情况很不乐观。她的呼吸道受到严重灼伤,一时间还没清醒,大约后续也需要漫长时间修养才能復原。可谁也清楚,即便皮肉痛楚能够日渐平復,但那种再次失去亲人的心理伤害,却是无可避免地得留下残疤了。
接二连三的死亡惨案,让小镇蒙在一股阴鬱忧伤的气氛。这种悽惨景况,是即便逐渐转暖的天气也无法回温的。镇民脸上各自掛着人人自危的警戒神色。
造访火灾现场以后,艾伦也不晓得该往哪去,只好转进街角的红色电话亭,拨通电话给市中心医院,向妮可确认吉儿的现况。但不出他所料,吉儿目前还没转醒,妮可表示会为她在病房守至明日,等待相关的检验报告。
在这之后,艾伦到咖啡厅里买了杯咖啡,当微涩的苦味扫荡他的味蕾时,他的脑里仍处于一片空白。这抹巨大空白一直持续到他回到家、看见一个不速之客正坐在他的客厅沙发时,还迟迟反应不过来。
最后,还是对方忍不住打破沉默。
「如果你不介意。现在有点冷,能否请你先进来、并把门闔上?」
对方端着一只茶杯,形象优雅地问。「当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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