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世情缠帝闕兴．二十(2/4)

好在同此前达半年馀的别离相比，这段翘首期盼的日，充其量也就是十多天的光景而已。待到那批由太卫队沿途护卫运送的輜重抵达，奉命提前在后军守着的曹允当即「劫」走了本还想同寧睿接叙旧的太，在沿途无数军士的注目将人带到了中军。

「你呀……」

──若非前线战事撒不得手，只怕他早在宸儿边关后便不不顾地亲往迎接了。

时值正午，帐中便未燃着烛火，单单自上布幕透的薄薄日光，亦足让萧宸将书案前帝王端坐的影清晰收底。

「儿臣自知有愧，对父皇的音声气息又颇为怀念，所以……」

如此这般，却到小半晌后，书案后的文书动静才停了来；取而代之的，是衣的沙沙声响、和步履由远渐近的稳实足音……知是父皇近前来了，犹自伏地叩拜着的萧宸眨了眨，却还未想到该如何反应，便已被人一把从地上扯了起、为他再熟悉不过的臂膀膛收了怀。

见称有愧，音声间却听不半悔意，萧琰心无奈，却终究还是在一个使力拥后稍稍松了臂膀，迎着帐中光线好生打量起了已有半年未见的儿。

「……儿臣并无此意。」

知父皇误会了，萧宸边放松更地偎帝王怀中、边摇摇作了解释：

「儿臣参见父皇。」

「婢在外守着便好，殿请吧！圣人已等候多时了。」

萧宸对帝王的向来了解，稍一想便意识到父皇十有八九是看穿了他的藉，正因他不不顾跑来前线的鲁莽举动冒着火呢……少年自知有愧，对这样的威自然无甚怨言，便只延续着先前的动作稽首拜伏在父皇案前，不妄动也不妄言，静静等待着可能的置或斥责。

可往常总会匆匆将儿叫起的帝王，却迟迟未有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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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前巍然矗立的大帐、听着里那已暌违了太久心音吐息，即使萧宸早在京之际就已无数次设想过前的景，却仍是在帐前佇立了好一阵、几个呼稳过分躁动的心后，才掀开帷帐里，循着熟悉的心音来到了帝王办公的书案前。

萧宸领着太卫队亲自押运粮草，一路上餐风宿、日夜兼程，虽只耗了近一个月的光景，风霜之却仍在所难免……不过他有生生诀为倚仗，莹白皙的肌肤倒没怎么受关外的骄和烈风影响。在外的、少年面颊沾了风沙却腻细緻依旧的让帝王慨之馀亦是神一暗，终忍不住俯低首、将覆上了儿红诱人的。

萧宸的容貌与帝王原就有六、七分相似，又有曹允这个帝王心腹大总在前开路，即使那戎装在中军将士里稍嫌陌生，眾人也都本能地避让行礼、让风尘僕僕的太毫无阻碍地一路来到了重重拱卫的中军大帐前。

「你倒比朕还拗。」

「……好。」

他在礼节方面一向慎重，言词虽无过多的巧，前额和四肢却是实实在在着地的；即使是最苛刻的礼官员，都很难从中挑任何病。

战场毕竟不比中；即使萧琰的吃穿用度远非寻常军士能比，可数月的颠簸征战后，帝王形容样貌仍较在中时少了几分矜贵雍容、多了几分獷霸气。因气候而略显乾荒的肤衬上顎微微冒着的胡荏，熟悉却又陌生的模样映在萧宸里，只觉原先勉稳住的心转瞬便又脱了序，如擂鼓般一接一地重重响着，让他足足怔忪了好半晌才驀地醒过神双膝落地稽首拜、从中吐了那已有数月不曾用过的见礼之词：

他听见父皇熟悉的嗓音在耳畔是气恼是无奈更是不捨地叹息，「朕不发话，你还就当真不起了？这是在跟朕较劲么？」

──换在几年前，给父皇刻意这么冷落着，他只怕早就胡思想、心慌不已了。可今时、今日，有曹允的等候引路在前，他又怎会猜不父皇平静外表暗藏的思念和焦切？听着错落在父皇吐息和心之间的纸张翻动声和笔书写声，以及间或夹杂的用印声响，儘此刻俯伏跪拜的姿势对一戎装的他多少有些不适，少年原有些躁动的心绪却反倒一一静了来，渐渐沉浸在了这独属他父二人的、那彷彿与外间嘈杂全然隔绝的静謐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