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场暴雨(2/2)

不知为何，慢慢地，他逐渐对工作三缄其，无论同僚的冷嘲讽，还是领导的独断专行，亦或客的贪婪无耻，统统从饭桌上消踪灭迹，直到杳无音信，仿佛海面上消失不见的一座座冰川，沉默得让人心惊。

她知的，哥哥没有朋友，这么多年独来独往，联谊能推就推，嘴上虽然不承认，实际上孤单得都快要蘑菇了——要是有一天，连作为妹妹的自己，都不愿意倾听这些污糟的烂事，对方失去了唯一的发渠，还要勉提起一副笑脸，日日应付那些群舞的魑魅魍魉，那群被描述成鬼蛇神的领导同事，心该窒闷成什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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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不过，似乎是从去年年底开始，郁昌再也没有像曾经那样，在自己面前无遮掩，滔滔不绝地抱怨不止了。

她大胆地开，绞尽脑地旁敲侧击之后，只得到了哥哥的一番混的敷衍，作为最终的结尾。

郁燕很富裕，可以说，无论是神上，还是质上，作为妹妹的她，都比郁昌幸福得多——

她有真心好的朋友，有秘密的小金库，有指迷津的辈，而且，最重要的是，她还有一个正在为之努力的、无限光明的未来。

可是，就像以往的每一次那样，郁燕再度撞上了南墙。

放学之后，在饭桌之上，伴随着饭菜的诱人香味而升起的，除了蒸腾的袅袅白雾，便是郁昌关不住的闸门，职场那翻来覆去的破事，到他嘴里，竟变得惊心动魄起来，好似一砖厚的鬼谷，勾心斗角、风云诡谲。一旁的郁燕听得两只耳朵起茧，只觉得哥哥很有茶馆说书的天赋。

到最后，那颗从膛里面捧来的，气腾腾、赤红动的心脏，直至冷却僵化，变得黯淡无光，也没能成功传达，那并不算复杂的、简单的心意。

只要郁昌坦诚相待，她愿意把一切都和哥哥分享，像一个亏本甩卖的小商贩一样，将它们从袋里一脑掏来，一桩桩、一件件地摆放好，涂抹上芬芳的油，拭得洁净无比，锃光瓦亮，任君挑选，并无比烈而诚挚地期盼着，这些五彩缤纷的小玩意儿，可以及时地发挥作用，帮得上对方的忙。

即使如此，她也忍了来，任由对方自顾自发表恼人的演说，行惯常的每日新闻播报，如同一台设置了自动程序的机人，像四季不绝的蝉鸣一般，足足地聒噪上十分钟，才会舒畅地吐一气，面终于多云转晴，减淡几分不虞之，决定不再继续絮叨，转而调换当目标，瞄定桌上的菜肴，运筷如飞，殷殷切切，往她碗里不停夹菜，直至堆成山的一个小尖。

她发誓，至少，在那时候，自己的心中，并没有夹杂任何其他的自私企图，而是真心实意地，想要向哥哥昭显自己的成，想要让郁昌明白，他的小妹妹，也可以积极地参与家决策，为之一份不可忽视的贡献。

几天之前，当哥哥在厨房之中，忙碌地备着菜时，于郁燕的心，毫无理由地，突然涌起一阵碳酸饮料般绵密的泡沫，声势浩大地膨胀着，简直快要把瓶盖给翻了——毕竟，结合对方的一系列异常行径，她实在无法装作视而不见，心念一转，几番思量之，便决定抛弃上次乌龙所致的羞耻，主动击，想要打探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