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这次他没有逃。
我撤开了原先抱着唐家祥的手,圈住自己,我并不想哭,可是比哭来还难受。我还是觉得不对,如果他要和我说甚么好消息,不会这样任我予取予求。
啜及他嘴的那一刻,是童年所有所有糖霜甘回忆的总和。我等得太久了,唐家祥你这该死的傢伙,你让我等这一吻太久,以致当你穿过时间来让我终于得逞一次的时候,过度的甜竟然成为苦涩。
相当地超现实啊:在午夜车的狭窄路上,一眾不相的路人里,他竟然由得我胡作非为。我也不是没常识的天真笨,虽然以往不曾和男人往,也知这公然表态不是每一对同侣全有福遇上,况且我们连侣也不是。在我俩私密相的时刻他不让我吻,怎么蒸发了几个月,突然愿意在闹市里让我得逞!
我们继续前行。他的心很稳,每一都很扎实。他的肌儘厚,间却有一个地方能受心。那是你脆弱的地方吗?你是不是也有脆弱的地方,我能保护它吗?如果你真的记得一切,便知我一直没变,我总是会用自己全的脆弱,去换取那里的安全。
引擎声一停,周遭静得教我忐忑。我背向兽一般的灰黑山,一吻过后的颤抖还未平復。我到底在怕甚么?不是怕黑,不是怕静,我都和他夜游过多少次了,怎么今次这样地恐惧?
是你害的,你害我连亲吻恋人的愉亦化作悲伤。
但是我没答话。我在后座忙着抚平发抖的躯,揽在唐家祥腰上的手放松了,我忽然有不敢抱他了,我只想抱住我自己,叫自己不要再颤抖。
我斜望着一明一灭的菸火光,等他开。唐家祥不负我所望,两菸的时间便整理好思绪,平静地问:「你记不记得小倩?」
于我意料,唐家祥并未将我俩载到任何一个熟悉的所在。这样也好,尤其是年三十和他来的那个海岸,想起来都彷彿飘着淡淡的气味,除了你想的那,还有泪咸味,一塌糊涂,怎么能讨论正经事。海岸线很,唐家祥只是右转上了一条没走过的公路,我们最后便在一个没有灯火的陌生地带了。
透过夏季薄衫可以受心的前。
我没有不识抬举到把这些也说,只是在他上了一把,打个哈哈:「最近健很勤劳嘛,何必故意炫耀肌,穿成这样自以为很,我又不是看不到你大!」
唐家祥说:「阿文,要转绿灯了。」双手往后伸,将我的手捉回去,放在他的腰间。顿了一顿,又将我左手拉上去,放在他的前。
饼乾上的糖霜从来也不是我的。当我以为厨房里的表白会造成改变,以为至少说明甚么,他一把将饼乾抢走,宣告:这不是你可以碰的!旋即从我所知的范围消失,想回来才回来,一刻想走便走。
,他连忙追上去,直到一个红灯,才没好气地说:「……甚么别人煮的菜,那是你刚刚在店里请我喝的甘蔗!」
嘉年华是假的,梦从来也不会成真,几世前第一次相识时是这样,重遇亦如是。这是他越过回,变换着份,始终教育着我的事。
我们这不太年轻的一代人,如今二十一世纪也就差不多要迈三十岁的人,小时候都看过那风靡华人世界的女鬼片,你到街上找我们这年龄层的人问起「小倩」,十有七八个脑海里都要晃过一个幽怨凄的白影。但我无心说笑,有甚么沉了去,血也好像离开了脑,脑袋里微微一,说:「唔,thia谭倩仪小,我记得。」
对,方才的街表演只是遮掩,表面上有多放肆,我心就有多仓皇。他吻过我一次,在「sherman」创厨的厨房里,年三十夜,在我们海岸嬉戏的不久之前,那次我终究躲开,我太怕了,所以只能算他妈的半次。接着我俩在严冬的海边纵,事后他很累了,似睡似醒,在他怀里我尝试吻他,换他逃避。那当,他切切实实是在逃避,甚至报以怀疑神。
唐家祥倚在车上菸时,我忽尔醒悟。从前无论去到哪里,我总觉得他会伴着我,这一次,我却是一把握也没有。来时途上我抱他抱得那么,上温习着他嘴的甘蔗清甜,极度地贴近了,方觉无限遥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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