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吧。每个人都有,像树一样的东西。」
「啊,我有印象。二十五岁的生日。新工作上了轨,领了奖金,然后联谊。
最后却醉得跟你这傢伙开了房间,聊着灵魂树叶的顏。」喝了一冰啤酒,
我不禁笑了:「你一直安藤先生、安藤先生地叫我,怪彆扭的。」
「那时律的树是灰的。叶正拼命掉落着。我相当担心,决定在联谊后陪着你。
同样的景,在中时代的好友永仓上也现过。他算是班上最开朗的傢伙了。
每天掛着灿烂的笑容,帮需要鼓励的同学打气---跟永仓聊天就像充电一样。
渐渐地我发现,他祇是在勉自己而已。勉自己振作,勉自己笑容。
背后变得苍白的叶片,每日都掉落一些,接近毕业的时候,一片也没有剩。
我太害怕会失去这个朋友,怕被当成怪人对待,所以什么话也没敢对他说---
祇是注视叶落而已。毕业典礼前一週,永仓搭车到青木原树海,就这样失踪了。」
「他们家啊,好像迷上了奇怪的宗教。永仓的母亲四欠债,连房都抵押去,
把一切都给团了。永仓拼命打工,用微薄的薪偿还母亲向亲友筹借的款项。
他父亲则忍无可忍地提离婚。这些事,永仓一个字都没有告诉我们。
在别人一直把他当作垃圾桶倾倒心事的时候,他也不停地将压力往肚里忍。」
「到永仓家弔丧后,有很一段时间,我都没办法振作。想向他歉,想对他说,
心里有事可以分担来,朋友都会在你边的---如果在他的树开始枯萎时,
能够来得及些什么就好了。能够更勇敢率直地问他就好了。偶尔这么后悔着,
后悔得要发狂,明明知他的自杀已经成了既定的事实。明明知人一死,
就是什么也没了......有好几次,仍是难过得受不了。站在他的墓地前面,
连尸也找不到、徒有碑石的墓地前面,不知不觉,就有一些狂的念冒来。」
「后来回想,那膛割了一条隙,几乎要渗血的疼痛。」彰秀顿了一顿,
像是要缓解涌上的痛楚般,慢慢苦涩的笑容:「应该就是失去吧。」
「就像重要的东西坏掉了似的呢。」我喃喃自语。
「是啊。没办法拼凑、且偶尔还会想起。不过,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律。」
「咦。」
「你刚刚喊了某个人的名字吧。」
脸颊驀地发烧,我一说不话来。
「是恋人吗?」彰秀平静地问。
「是曾经恨过的人。我们总是......互相伤害,彷彿不那么就活不去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