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起来,我上转离开。
往昔那个大权威的严父形象,自么弟生、母亲走,在我心里就有了极的裂痕。这次与他的衝突,就像一场规模超过芮氏7级的大地震,把我对他的信任彻底摇得支离破碎。他无至斯的作风,很可能会趁机唤人来压制我,将我禁起来,我还得照顾我老婆,哪能傻傻等他赐我在家享这等清福?
我的离家路,一开始走得还算顺利,唯二会挽留我的祖父母恰好跟老人会去旅游了,父亲也没追家门,可我还是以最快的步行速度,在每一条都很狭窄蜿蜒的田埂上赶路。
因为我的心觉得空的,整个人从表冷骨里,我只想赶回到我人的边,让他以关心填补我的空,以拥抱摀我的冷。
田梗虽然不直,却是连接县最近的捷径。我在中途被草绊得失足两回,把一双手两隻鞋两条都给脏了,只差没有摔得一泥。走上柏油路,互移动的双仍旧慢不来,当我赶回医院,已近夜,范源坐在双人病房靠外的这张病床静静的望着门,看他这样,我不用问都知他有多么的担心我。
我没解释我到哪去了,怎么车烟稀少拦不到车、走了快两个小时才搭上公车,怎么坐错车坐回发车、再包计程车过来。他也没有问我的意思,拍拍床铺示意我坐到他边,我才刚坐、他没受伤的那手上揽住我,手掌以一秒一的频率规律地轻拍我的肩。
放弃份,弃家走,范源也是凡人,对我的决定不可能一笑之,却选择在日后云淡风轻了才叨念我。
他是这世间最我、懂我、疼我、敬我的人。父母诞我,我的人却重塑我的心,他让我学会怎么群、当个合群的人,怎样付恰当的关怀,给每个我在乎的对象。
他的底好,伤势很快就痊癒了七八成。院后,他跟我搬到三姊夫帮我们的屋,一离他<娘家>走路只要五分鐘的农舍,每天吊着手上的石膏带我去他家等吃饭,领我去伊甸验当义工的乐趣。
至于我俩的失业问题,他在拆掉石膏前隻字不提。既然他不care,我也乐于装傻,反正我的金卡在他那里,能撑多久、够不够我俩养老,供东东到大学,买两座塔位缴二十年的唸经钱什么的,相信他比我还清楚。
「怎么每一季,你的都有款帐?」拆掉石膏,隔周后的某日,他总算开问了。
「……专、利。」拿开敷的巾,拿起油的瓶,我仔细给他整条左肘都挤上,抹匀了再照復健师教我的步骤从腕骨渐次到肘关节,控住力气小心地反覆着。
我人的左肘骨在五年裂了两次,裂的位置几乎重叠,没有好好保养有可能会变成习惯骨折,捲报纸去敲都能再敲裂。
「什么质的?」
我了个分苗秧的手势,拉直他的手肘继续。
「苗的专利?」
差不多,我。
「多久了?」他问的吻很平静,表有些微妙:「我怎么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