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雪待归人 第184节(2/2)

比利像是被问住了，他思考了好一会儿后忽然笑了笑。

电梯到达1层，安隅一就看见了大门之外焦急等着他的严希。可他才走电梯，又扭看向另一边。

此刻还留在尖塔的守序者们，认识的不认识的，都在这里。

“别小看了这个ai，他的运行相当稳固，多年迭代演化只让他的言谈越来越接近自然人，但在决策上却从未现任何主观偏差。他是真正意义上为人类存续而诞生的ai，甚至不需任何底层协议约束，他才是最完的杰作。”比利顿了顿，“莫梨事后，他立即退相关决策，改由秦知律全权接手——就连这个决定，都是他自己的。”

安隅惊愕地看着他，一时间不知该作何反应。

“神力低于10，在人类认知意义上，秦知律已经神死亡。现在关在白塔地十层的，是灾厄本源。”

*

“安隅。”蒋枭双眸猩红，落在两侧的手几乎攥拳要攥破，颤声哀求：“别杀死他。”

他放这句话后便转过，刚要离开，后忽然有另一个脚步靠近，随后柔和而孤寂的声音响起——

而他也在安静到最后时才反问：“您有预想过自己杀死秦知律的决定吗？”

“谁？”

像有一把尖刀生生撕裂了心脏。

“您也会回避痛苦吗？”安隅立即问，“决定杀死他真的会让您痛苦吗？”

在静默中对峙许久后，安隅才用毫无的声音开：“据说他已经神死亡。白塔地十层关着的，只是人类无法对抗的灾厄。”

峰回复：“能够预想得到，但没有预想过。”

“也许因为这十几个人中有一个特殊的存在吧。”

电梯从199层快速落，安隅披着一件秦知律的黑风衣，转背对尖塔，看向外面的世界。

“安隅，你是人类仅存的一把利刃。”

“为什么？”

峰只对他说了几句话。

“只是我和他一样，都逃不用理压抑的命运。”

黑塔视讯从墙投影上消失，安隅许久才回神起。

安隅愣了好一会儿，“仅仅十几名初代的思想，就能达成100%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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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隅讷讷：“是啊，人类应对灾厄的最决策者竟然是个ai……”

峰沉默了许久，似乎察到安隅已经知了什么。

“秦铮上将，秦知律的父亲，守序者宣言的起草者。”

尖塔199层。

安隅脑里嗡地一声。

站在最前面的是蒋枭和祝。

安隅脚步倏然一顿。

“穹一破，已经有少量畸漫主城，每分每秒，人类苦心留守的一切都在被践踏。我们无力分神给秦知律了，也无法救赎或对抗他。”

直到挂断前，他才终于回答：“ai学习演化的终极方向一定是。”

比利没有发现安隅的神，一边调飞行度一边沉声：“我怎么觉得主城越来越不妙了……这周围探测到的畸频率已经多到雷达快要失灵了，你看外面的天，我看人类真要完。”

“因为极致的理，也往往代表着极致的痛苦。”

官一定会知——在他父亲的思想里，他亦被判决死亡。

主城已经全城静默，街空，灯火尽灭，民用网络终止，在峰挂断通讯后，尖塔和黑塔的通讯也断了，只有大脑心机房还在依靠备用能源运转，大脑独立的次级穹启动，将里面微弱的电磁场隐匿掉。

“所以莫梨刚现时，哪怕已经有人质疑ai的安全，黑塔和大脑也压没当回事——人类应对灾厄的最决策者都是ai，一个商业娱乐质的ai还有什么可担心呢。”

困兽的挣扎。

比利凝视着飞机外的云层，低声：“他生前我没有资格和他接，但我想，以律的克己和绝对理，不难推测秦铮上将为人。他必然是峰ai成功的关键。”

守序者誓约雕像旁黑压压地站着很多人。

即便已有少量畸侵，但主城仍在尽最大可能清除自己的存在。

是另一个莫梨，只是莫梨的思想完全从学习与化中自我生成，而峰却有封闭的学习对象。他学习了灾厄降临之初的十几名心决策者和初代守序者的思想，那时大家就意识到，应对灾厄，每一个理智决策者都会有自己的私心，都有可能向人的弱屈服，所以脆搞了这样一个集成型ai来，代表绝对理。”

在蒋枭后，那些守序者们都直勾勾地望着他，他抬扫过去，这些人对他依旧有本能的恐惧，但此刻却都没有回避审视。

他第一反应并非尊崇那位被秦知律亲手杀死的领导者，而是回想起几十分钟前电话里那句沉稳的“只有你能杀死秦知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