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逆旅 第60节(2/3)

谢燕鸿安心了，闭上睛，允许自己沉湎于温之中，沉沉睡去，这一回，他没有再任何梦。

陆少微正站在讲台边，凝神注视着远松原之上的天空，神认真。远，两方将士列阵，黑压压的一大片，像乌云一般，一蚕着枯黄的松原。

此背靠京城，秦钦与禁军是背

谢燕鸿不置可否。他觉得宋琳琅看似温婉的语调之，有掩藏不住的冰冷。从前？那些被冤屈而死的人还能回来吗？纵使哀荣再盛，不在的人就是不在了。他不再接她的话，话锋一转，问：“那你呢？”

，随之而来的还有密集而整齐的脚步声，这是在调兵遣将。连日来刮得枯草低伏的劲风停了，四都一阵寂静，仿佛连老天都知松原将有大战，屏息以待。

宋琳琅只是一笑，没有回答，说：“看吧。”

“你去哪里了？”谢燕鸿梦呓般说，“不要走。”

“你不能帮，有人能帮。”

“咚、咚、咚——”

“胜又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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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个记得的梦发生在大雪天，他在雪中跋涉，跌跌撞撞，漫天飞雪当中，不远的前方，有个模糊的影。他看不清，但他心里知，那是骑在上的宁。这一幕似曾相识，他拼命往前赶，呼喊声被风雪散，无论如何追，两人之间的距离都没有缩短。

秦钦有些年纪了，久经沙场，自有岳峙渊渟之势。孟霁却如风化雨，看似柔和，却滴不漏。颜澄卯足了劲，经历了这段在外落的日，他已经不再是从前那个养尊优的贵公了，脸上的刺字更为他添了肃杀之气，他像淬了血的尖刀，首先发起攻击。

一定会冻死的，他在梦中想到。

接而来的，却不是寒冷，而是温。他觉有一双糙温的手贴在他的脸上，掌心的窝与他的脸颊天衣无，他意识地便要去追逐这温。那双手抚过他伸的颈脖，抚过他的膛。

没有时间让他再去想了，外的战鼓一阵密过一阵，让人的心也追随这样的节奏动起来，血鼓动，大战一即发。

“是我。”

“为何邀我来观战？”谢燕鸿问，“我没什么能帮你的。”

“宁......”他呢喃。

“好。”

谢燕鸿没有心思与她绕弯，直接说：“郡主智计过人。”

这很好，但谢燕鸿认为，她既然有此智计，那所图谋的，定要比公主封地、邑更重要。

将台之上，守卒里外三层拱卫，中心只有两人，陆少微与清河郡主宋琳琅。

此战胜利后，曾经的太，如今的济王，夺回属于自己的皇位，他重唯一的儿宋瑛，纵使他不好，也会把儿宋瑛立为太，顺理成章地即位。宋琳琅费尽心机，不过是个荣华富贵的公主。

宋琳琅与谢燕鸿见礼，称“二公”，声音真如她的名字一般，如叩击珠玉，清脆好听。

迷糊中，谢燕鸿勉力将睛睁开一条小，见到有人坐在他的榻边，影熟悉。

但此刻，他心只记挂着宁和家人，心里沉甸甸的，既焦灼又安定，迷迷糊糊地睡去，了许多光怪陆离的梦，人和事都影影绰绰，看不真切，记不清楚。

战鼓声声，仿佛天边的闷雷，炸响在每个人的耳边。

极目远眺，松原上，两军对垒。

谢燕鸿将门，从小熟读兵书，大战在即，他本该张激动。

谢燕鸿不是编人员，定是不能参战的，他也不想参战，可就在此时，孟霁让人来请他，前去观战，他心惊疑，但也答应了，随着引路的小卒登上将台。孟霁是主帅，颜澄领先锋军，都不在将台之上。

“拨返正，一切又都回到从前那样了。”

谢燕鸿若有所觉，猛地看向她，她脸上依旧是那副温婉柔顺的表。

谢燕鸿猛地翻坐起来，放望去，帐除了他自己，再无旁人。他愣了一会儿，摸了摸榻边，也没有余温。昨夜究竟是南柯一梦，抑或是真实发生。莫不是他招惹了什么柳妖，梦来撩拨他？

宋琳琅朝他笑了笑，说：“此战我们必胜。”

她掀起帏帽的轻纱，如诗如画一般的面容，眉目柔顺，明眸善睐，和任何一个闺中的宗室贵女没有差别。

谢燕鸿梦见自己脚一，脸朝摔倒在积雪之中，冷骨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