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拿起来时,“受命于天、既寿永昌”八个大字清晰地印在了这皱的布片上。谢燕鸿兴冲冲地又撕了几片布,嘟哝:“多印几个......”
宁已经在床榻上睡着了,背微微起伏,睡得正香,等他醒来时,天边已经泛起鱼肚白,谢燕鸿居然还在桌边,满满一桌都是印了八个大字的布帛。
谢燕鸿困得,了血的手指尖,笑两声,讪讪:“印这个会上瘾......”
谁不想过过皇帝瘾呢?权力的觉让人上瘾。
当谢燕鸿把包裹着传国玉玺的布帛扯开时,他觉到济王切的视线好似烈火,恨不得把这一方印玺给烧了。
先帝在世时,他当了二十余年的太,永远距离最的位置一步之遥,又经历了兄弟阋墙,判徐州。如今,不曾眷顾他父亲和弟弟的天命,要落在他的上,他如何能不激动。他久病苍白的脸颊泛起红,咳嗽止也止不住。
他双手颤抖,捧起那枚玺印,仔细抚摸,他目光太专注了,压没有留意到谢燕鸿在打量他。
“真的是......”济王喃喃,“这个缺,和书上说的一样,是......”
宁说:“是我......啊!”
谢燕鸿把踩他的脚悄悄收回来,幸而没引起大家的注意。
此事机密,在场的人并不多。宋瑛还是稚,目光迷茫。陆少微信“天命”,但那是天之大,凡人不可企及,更何况一个死?凡人的所谓“天命”,都是造来的,她正是个中好手。而孟霁,则驯顺地立在宋琳琅后,都不曾抬。
宋琳琅,清河郡主宋琳琅。
谢燕鸿朝她看去,她目光清冷凛然,充满警惕和审视,与谢燕鸿目光接,便一个温婉柔顺的笑来,仿佛冰消雪。
济王简直对玉玺不释手,恨不得一把将它吞去。
谢燕鸿唤了一声“殿”,他才如梦初醒,目光锐利,好似守护腐尸的鹫鹰,生怕谢燕鸿改了主意,要将印玺夺回去似的。
为了掩饰这尖锐的敌意,他又开始演那副贤良的模样来了。
“小鸿,你立了大功,”他喃喃,“谢家是忠臣,孤一直知的,忠心耿耿,一起大的分......”
谢燕鸿也便合着低了睛,实则一滴泪也没有,见气氛差不多了,他小心地说:“小孙从前总是和我们一起,现在......唉......”
在济王中,孙晔是个叛徒,他再怎样勇不畏死,也是个叛徒。
一时间无人发话,谢燕鸿并不怕他,接着说:“这几年来,朝局动,战事频发,人心惶惶,宽待旧臣或许可安人心,何况,小孙是击退狄军的功臣......”
济王正说话,一气没上来,又是一阵咳嗽,咳得惊天动地,谢燕鸿都要怀疑他命不久矣了。正在这时,宋琳琅从腰间摸一个锦,从里倒一枚赤的药,亲自沏了茶,奉到济王手边。
“父王,要。”宋琳琅柔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