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我的指甲劈不了丝线,需要你帮忙了。」
眠樱双蛾顰翠眉,幽幽地:「大人甚至不肯赏赐家侍候大人的机会吗?」
「那些贼赃要回来了吗?」
迟日媚笼光影,涨桃,芳草沿阶横地轴,燕飞鶯语隔帘櫳,裊翠笼烟拂波,眠樱多无力凭薰笼,绣衫斜掩,神地看着画堂前的衔泥燕。
见状,紫鳶忙放丝线,跟眠樱一同站起来,飘飘步回雪,鞋飞凤翼,向靳青嵐福请安。
海棠馆里的娼各有擅,紫鳶却是不太通于针线活,他一缕青灰丝线,翠袖盘丝捻线,挑一丝线,再以无名指的指甲把丝线细细地分成两,反覆几遍,一丝线便被劈成八丝线。
紫鳶叹了气,说:「你送我的芙蓉笺没有被抢走,但那多宝格圆盒被抢走了,之后靳大人清过山寨里的珍宝时却没有找到它,大约早就被他们卖去了。」
靳青嵐背负双手,他看了眠樱几,问:「好些了吗?」
要不是眠樱提起,紫鳶还真的想不起那鎏金茶,他熟练地为眠樱揎皓腕,縈绣结,金钩綬系双月,不以为然地:「茶是被抢走了,幸好还在山寨里尚未卖去,明明那茶比那个多宝格圆盒要值钱多了。」
「应该还要再劈一次。」
眠樱明眸翦,微笑:「御赐的东西要卖掉可没那么容易。」
以前眠樱偶然也会这样独自思考,但自从他回来之后,这时候却多了不少,紫鳶始终不太敢问,生怕及眠樱的隐痛。他只珍而重之地把眠樱的玉红柔捧在掌心,以剪刀仔细磨平被折断的指甲。
紫鳶才想起还有这桩事,他认得眠樱的随品,便从妆桌上找剔彩团锦纹针线盒,原来眠樱早就备好青灰和金的丝线。
靳青嵐想了一阵,好像才明白眠樱在说什么,他:「要是你那么喜那狩衣,我回到京都要家里的婢女补即可。」
他向人打了个手势,那人捧着剔红鸟图菱盘上前,盘上摆放着白玉纹酒壶和三个白玉雕桃盏,他把菱盘放在月牙桌上,便和其他人一同告退了。
紫鳶一边检查着指甲,一边纳闷地问:「为什么突然要劈线?」
紫鳶吐了吐,他正着尝试把八丝线劈成十六丝线时,人敲响半掩的门扉,他手执金鹊尾香炉,领着靳青嵐来了。
眠樱羞一见樱,微笑:「就是在想着该怎么补大人的衣服。」
「这样足够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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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眠樱云髻懒梳,紫鳶用了象牙白齿双梳,再用了驼骨红纹小棹蓖,为眠樱梳起芙蓉归云髻,然后匀妆粉,画慵来妆,描寒梅映,素手巧与画新眉,晓微敛轻呵展。
靳青嵐有不耐烦地摆手:「你喜就吧。」
紫鳶吩咐人给犀角枕换上新的青木香,再等到药膏差不多乾透,才亲自侍候眠樱更衣,眠樱靠在他的怀中,肌雪浮香,玉骨清妍,像一个瓷娃娃般任由摆佈。
眠樱的脸庞已经好了大半,妆容也仔细地掩盖着剩馀的伤痕,红脸如开莲,素肤若凝脂,嬋娟两鬓秋蝉翼,婉转双蛾远山,他福:「托大人洪福,家好多了。」
靳青嵐指了指青釉鏤空双狮卉纹绣墩上的丝线,问:「你们刚才在什么?」
只见靳青嵐转动着白玉盏,漫不经心地看着盏上的纹,他淡淡地:「紫鳶,你该是学过珍重芳姿昼掩门的,但上次你却偷偷离开别院丶在外人面前不幂篱、拋面、公然违抗我的命令,我该怎么惩罚才好呢?」
靳青嵐坐在楠木云龙纹榻上,眠樱给他斟了一杯酒,其酒顏漆黑,却是芳香扑鼻,不知是什么宝。
「我还没有补靳大人的衣袖,那绣工着实緻,只怕要以指甲劈丝线才行。」
沿盆,叶底无风面静,映着紫鳶浮动釵影鬓烟。他掬拍破青铜镜,纤纤擢素手,看见自己忙了大半个早上,早已残妆褪粉,松髻欹云,便背人整又还慵,时将纤手匀红脸。
「大人赏赐的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