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赶集摊儿认识,又恰巧租到相邻的院,原本平淡的关系立刻亲近许多?,寒暄几句互相留了电话号码。
“先不了,”姜冬月摇摇,“评估完了没人装修,也没人买瓷砖,
“风转啊, 这次该着别人来咱村捡便宜了。”姜冬月十分慨,却不得不尽快拾掇东西往外卖。
唐墨:“没上当,满仓家那个条几才卖二十五块。墨斗更不值钱,里面墨仓和线早坏得不能坏了,天能上两块钱当。”
条几就是?条形的几案,以前村里家家都有,靠墙放在堂屋正中间。上面挂幅字画,面摆张八仙桌,就是?正经待客的地儿了。
姜冬月想了想:“没有,还在东屋搁着呢。”
唐墨朝那杆红底黑字的旗望了好几,忽然?想起?来姜冬月还没有招牌,卸完东西往回?走时,便问要不要给她?一个。
老板娘十分健谈:“你们啥时候搬过来?以后烧饼随便吃昂,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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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钱不算多?,但比直接卖给收木的几条街,唐墨非常满意,送了对方一个自己?年轻时用过的有些裂纹的旧墨斗,又问人家收不收二八大杠。
没办法,旧砖想二次利用的话, 必须拿砌砖刀或铁铲将表面凝固的沙洋灰敲掉,叫“扩砖, 扩完能卖到两三。
到地方发现旁边院也赁去了,是?东庄打烧饼的那人家,正挑着竹竿往挂旗。
一清二白的家底, 当然?不可?能有什么老件, 但是?杂七杂八也卖掉不少东西,除开纸箱、废铁丝、化袋等普通废品, 还有旧院和新院的两架梯,板厂的拉锯机、铁门、电闸电线,连砖也一块五分的低价甩给拆墙工人了。
还有人拿着放大镜专门收古董古玩, 逢人便问家里有没有老件。
说?完将条几侧着绑到托车上,一脚油门轰隆隆地奔隔巷去了。
啧,这功夫就变成?老条几了……姜冬月忍笑:“行?,到时候我就说?是?我带来的嫁妆,从姥爷手里传来的!”
年轻人果断拒绝了:“不收不收,二八大杠不算老件。”
姜冬月想想也是?,便把这茬抛开,和唐墨一起?打叠了铺盖被褥,往平村镇赁的院那边搬。
姜冬月惊讶:“真的假的?他家还有这东西?”
旧院那张条几是?唐墨结婚前自己?打的,木板厚实,过好几次漆,没有半虫蠹。可?惜搬到新院后就失去了用武之地,一直闲在角落的杂堆里。
说?到到,后晌收老件的年轻男人骑托车溜达过来,姜冬月喊住他,真把那张条几搬来了,最后以三十块成?。
少了门墙的阻挡,空地撒的南瓜和面北瓜越发显得郁郁葱葱。姜冬月翻一遍叶,摘了六个掌的小瓜,又掐了半提篮的瓜藤。
他跑得太快,姜冬月忍不住怀疑:“那墨斗是?个老件?条几卖上当了?”
刚摆开桌椅,唐墨急吼吼从外面冲来:“冬月,咱家条几没卖去吧?”
这瓜未到成?熟的时候,但滋味鲜甜,充沛,能吃就要尽量吃,免得突然?施工了浪费。
姜冬月:“好说?,等过来了天天蹲你家门,比招牌还用呢。”
“当然?是?假的,那老小嘴里就没句实话。”唐墨伸开手比划,“石墩这么,这么,雕个寿桃模样。去年我在三里铺收木那会儿,睁睁看他从路边捡的,用塑料袋裹着绑车后座了。”
“没卖就好,”唐墨大松一气,洗洗手从案板上拿了净黄瓜,边吃边对姜冬月学街上新的八卦,“咱村不是?来了收老件的嘛,刘建设卖给人家俩石墩,说?是?他爷爷辈儿传来的,卖了一百五十块钱!”
本村人忙忙碌碌,外村人也不闲着, 三两成?群地在石桥村和东庄来回?转悠, 收废品、收木、收棉、收羽绒服、收旧自行?车旧电动车……五八门的什么都有。
骑着电动车回?到家,姜冬月把面北瓜切块煮汤,南瓜切丝烙饼,再炒一个蒜末瓜藤,香味俱全的午饭就齐活了。
可?惜这活儿太耗时耗力,平常勉能找到帮工,现在这节骨本没人愿意,只能把砖囫囵个儿理了。
想到自己?和无本买卖肩而过,唐墨语气酸溜溜的:“我和收货的说?好了,晌午叫他来村西,看看咱家的老条几收不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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