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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哭?”颜衿在梦里声问,就在这时后传来铁甲在行走时厚重的相击声,一个人似乎正朝着这边缓缓走来,那人路过颜衿边时停了脚步,他伸手像以往那般轻轻拍了拍颜衿的后背:“锦娘。”
见着颜淮离越来越远,就像是在追赶着前方的颜父一般,颜衿心里顿时一阵慌,不顾疼痛地剧烈挣扎着想要引起他的注意力,在察觉到双脚失去禁锢的一瞬间她快步冲上前去一把抓住颜淮的手腕,就当她试图开叫他时,却看见颜淮几乎要被鲜血覆满的面容。
“真好。”宋珮喃喃,“我母亲就不一样,从小到大就没来见过我,也不知她去哪个名山大川玩耍去了……”
“我?”
不等颜衿细想,她的目光顿时被颜淮的脚所引,无尽的鲜血在他前的路上涌现,到最后几乎要汇成一条向前无尽延伸的血溪,颜淮随着这条溪沉默着往前走,似乎并未发现颜衿的存在。
听宋珮忽然又提起这件事,颜衿脸也是不由自主地一变,好在现在看不清她的神,她着被短暂地沉默了一瞬后开:“好多了,只是偶尔梦见,但即使梦到了模模糊糊的也看不真切。”
“习惯了就好。”宋珮偏过看向颜衿,“那你呢,锦娘?”
“听你这么说还是会梦到,我祖母那里有宁心安神的香,据说是请了人调的,改日我托人给你带一些去。”
颜衿转怔怔看着边这位材大的男,许久这才颤抖着声音开:“爹爹……”
一想到颜淮颜衿眉轻皱,双手意识地抓着被,还好她的动作轻缓没有吵醒边人,她被纷的思绪侵扰,连自己什么时候睡着也不知晓。
“那你岂不是夜夜都睡不好?”
那人沉默着随后径直向前走去,他走得极快,颜衿想伸手抓住他,可却察觉到又有一个人从自己边走过,颜衿转过去,便看见一个玄甲银枪的年少将军沉默着往前走,她一就认来这个人是颜淮,只是自己为何会梦见他着玄甲的样?
“宋家小那件事,我曾经听你哥哥说你那段时间几乎夜夜噩梦,木檀她们也是急得没办法,如今可睡得好些了?”
“因为每次我梦见的时候爹爹都会在梦里,”颜衿盯着帐银球垂的苏缓声,“他陪着我我就不怕了。”
如果说见到颜父的第一颜衿觉到的是悲伤与思念,那此刻见到颜淮的第一颜衿觉到的只有令人颤栗的恐惧,还有随之冒来的决不能让他再继续向前的想法,她声想叫住颜淮却发觉自己不知为何失去了声音,甚至连短暂的音节也无法发,全更是每动一便是刀割裂骨般的剧痛。
着似乎觉得自己小时候这个样太过丢人,轻轻笑了几声,“从这以后夜里哪怕一动静我都会立醒过来,大了以后才发现这个习惯便改不掉了。”
“为什么?”
或许是有所思便有所梦的原因,她这次梦到了宋家小,只不过这一次她不像以往那般狰狞着面容向她扑来或是张牙舞爪地想要抓住她,宋家小只是穿着一天青的衣裙静静站在一株柳树,垂的柳枝缠绕住她的脖颈,就像是那一日吊住她的白绫。梦里四周皆被更加烈的雾气填充,颜衿看不清宋家小的样,只觉得她正透过雾气与自己对视,颜衿本能地想要躲开却发现自己双脚像是被钉在原地一般动弹不得,一黏腻的绝望与悲伤袭来,颜衿竟渐渐泪来。
听着宋珮逐渐低语最后变成绵的呼,颜衿只是笑了笑将双手放在小腹上平躺着生怕吵醒宋珮,她没有告诉宋珮的是梦里的父亲并非如自己所说那般时时陪在边,他只是偶尔现过几次又匆匆离去,而自己没有再被这个梦吓到,大多是因为颜淮那个时候几乎都在一旁安着陪着她,就像是他们刚到京城的时候颜衿也是那般夜夜着噩梦,颜淮就守在她的床边轻声哄着直到她能够沉沉睡去。
“不用了,虽然会梦见但已经吓不到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