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少了,她总觉得后脊背发凉。
夷安的话在她脑里反复回响。
陈良人是当逗孩似的随问问,还是另有所图,若是另有所图,就当真让人骨悚然了。
谁能想到,有人还能从三岁孩的嘴里话。
之前跟彤表聊抱得的时候,夷安确实是在跟前的,她原还以为是信人散播的消息,现一想,或许真的另有其人。
陈良人来请安时,她坐在上首,忍着咳嗽摆了半天的草,才让陈良人起。
跪了一个时辰,陈良人膝盖疼得直不起来,由人搀扶着才踉踉跄跄站了起来,脸上虽然不忿,嘴里还是谢恩。
“知我为什么让你跪着么?”她又咳了两声。
“妾不知”,陈良人恭敬回复。
“不知?”她剪了一枝,陶瓶里,不不慢地说:“知不知都不打,但有一条你得记得,老老实实在岁羽殿里呆着,过好你的日,有些话不该你打听的就别打听,小心有命问,没命听”。
“诺”,陈良人面不改答应了。
等陈良人退了去,她把剪刀一搁,咳得更厉害了。
婵娟上前替她拍背,让人把陶瓶拿去,说:“娘娘还是别摆这些草了,太医说秋天燥气重,这些草也容易让人气咳嗽”。
她不以为意,“哪里那么贵了”。
可她的咳嗽越来越厉害,太医给她诊脉开了许多肺化痰的方,都不用,她日咳夜咳的,连觉都睡不好。
太医诊脉说:“兴许是今年里嵩草得多,嵩草的粉本就容易让人气咳嗽,恰逢娘娘受了风寒弱,才经不住,依臣所见,娘娘不如到别住个几日略作休养”。
婵娟想了想,说:“娘娘,每年秋冬,太皇太后都要去甘泉住一阵,不如咱们也跟着去住几日罢”。
她暗暗想着,能离开未央几日,也是求之不得的,于是,当天就去了乐向太后请示。
太后正因为朝廷上建信侯的风盖过了博望侯气急败坏,看到皇后自然也没有好脸。
原想把皇后数落一顿,可皇后脸苍白,咳得厉害,太后一就怕了,没几句话就把皇后打发了。
“这皇后莫不是得了肺痨?”太后悄悄问边人。
边人回答:“听说太医诊断过了,皇后并无发,也未咳血,不像是肺上的病”。
但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这关系到阖上的命,更要命的是,披香殿丽夫人有在,还是谨慎为上,既然她要去别休养,那就随她。
皇后凤驾隔日就从未央启程,轻车简从,往甘泉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