缠香 第8节(2/3)

”

自从谢折拿宣平侯府杀儆猴，迁来临安的权贵尽数倒戈，其中以郑、卢、李三家为首，那三家之中，又以郑氏为尊，郑氏族老听闻谢折要领兵返京，特地在自家府上筹备庆功宴，宴席结束，又以豪礼赠之，拉拢关系。

丑时，万籁俱寂，守在侯府大门的士卒着甲刀，三两一队来回巡逻，不放过丝毫风草动，将整个侯府围成铁桶一般，固若金汤，蚊虫飞不去一只。

今夜庆功酒，为与同乐，谢折未着军装，而是一袭玄布便服，衣服似是洗过多次，隐有发白的痕迹，布料贴在肩膀线条上，脊背提，像在里面藏了把蓄势待发的利刃。

半晌无声，唯烛火烧灼灯芯的声音响在耳侧，滋滋几声，像夏末垂死挣扎的蝉鸣，又如油烹心。

而那所谓“豪礼”，便是正值桃李年华的郑氏贵女。

崔懿累得扶腰大气，完继续去追，明知谢折从来不近女，仍忍不住气急败坏地斥：“世家贵女你都置若罔闻，我就等着看，看你以后是能栽在什么样的女手里！”

后罩房，烛烟如丝，香气氤氲。

*

她神慵慵倦倦，隔着层幽袅的雾气似的，白腻手指撑在颏，声音悠缓地：“有事儿瞒着我？”

细辛低嘶一声凉气，连忙看了贺兰香，见她未动睫，起便要去里间教训燕，声音压至极低，“你这个小蹄——”

严崖召集士卒，代大后日启程事宜，崔懿追在谢折脚后，苦婆心劝：“大郎暂且三思，你想想看，陛本就对你忌惮，朝中又有萧相把持，远在临安尚且为之掣肘，此番归京必定凶险重重，郑氏一族虽势不比从前，底蕴到底尚在，纳了郑氏女，于你而言便是如虎添翼，有利无弊啊。”

寂静里，街尽响起蹄脆响，赤红的狼军徽在暗夜中愈显狰狞，离得近了，好像都能闻到狼嘴中的腥膻恶气。

谢折一回绝。

她以袖掩泪，边泣边：“不是忤逆将军的意思，实在是妾胆小柔弱，又自幼在临安，从未过远门，所以惶恐不能自抑，求将军看在我怀有，赶路不便的份上，容我留在临安，直至将孩儿平安生，再遵将军之命前往京城，如此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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蹄声停在门，上男跃背，姿大魁梧，英俊容颜在火把红光中，亦是远超年龄的肃冷。

要她随军同往京城的消息，是两日前传到的栖云阁，那时候她刚葬完谢晖，整个人浑浑噩噩，行尸走一般，细辛怕她受不住，便与燕商议，不急着将消息告诉她。

他过一声平，大步迈府门，两名副将随其后。

乌案后，谢折正襟危坐，姿如松，面无表，一双眸冷冷端详跪在案

也是招人发笑，好像不告诉，她便不必走似的。

迟迟等不来面前那人的动静，贺兰香有拿不准主意，脆盈盈一叩首，哽咽可怜地呼上一声：“妾求将军开恩！”

贺兰香一皎白孝衣，柔若无骨地跪在地上，在昏暗的光影，好像一颗瓤雪白，清甜可的梨。

第10章 跟他走

她连示弱的姿态都风万，叩首时腰后发至前，窈窕的段在发丝后若隐若现，越发如树堆雪，非凡尘中人。

难得穿次便服，结果一煞气没减，反倒更重了。

士卒们提气凝神，刷刷看向声音来，俯首齐声：“属见过将军！”

“什么北边南边的。”

崔懿追了半晌，谢折未曾停留半步，仗着步大，将他甩好远。

贺兰香乍然声，睁看向那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