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言是真的有点儿痛苦,但他什么也不明白,只是说:“小译,我觉得我们可以再……”
“不行。”梁译川不想听何言继续往下说。
“我走了。”他站起来,像是第一次把何言送回家那样逃开。
不过这一次,梁译川没有再来。
何言为此郁闷很久。
可时间不等人,新学期开始他还有最后一门课要上,要忙着参加秋招,要忙着社交。朋友圈里的梁译川回到厦门,他落地后何言想给他打一通电话,但是梁译川也没接。
此后,何言的消息都像是落尽无底洞,没有回音。
一切都太突然了。
仿佛夏天结束后,何言和梁译川在一起的时间也就跟着一起结束。
何言觉得非常不舒服,比高考结束后的那一年还要不舒服——他当然不会忘记高考结束的那个晚上,梁译川那几天玩疯了,何言因为要照顾外婆,没有每场聚会都去,梁译川给他打电话时,何言刚刚忙完家里的事情,正准备去便利店买冷饮。
“喂?何言。”梁译川的声音透出一种与平时不一样的亢奋。
“嗯。”何言走进便利店打开冰柜,一股冷气扑面而来,“你喝酒了吗?考完试彻底放飞了?”
“我喝、喝了一点。”梁译川断断续续地说。
何言皱起眉头,问:“你人现在在哪儿?”
梁译川笑得特别轻,说:“你猜猜看啊。”
何言的神情不自觉地严肃起来:“梁译川,把手机给你旁边的人。”
“我身边没人。”
“梁译川!”何言简直想打他。
何言拿了冷饮结账出来,打算跟梁译川强调要他赶紧回家,却没想到梁译川就拿着手机,蹲在便利店外的梧桐树下,正笑意盈盈地朝他看过来。
那一年梁译川也才十八岁,抽条长了个,但体重没跟上来,下巴有点尖,脸也很小。他穿一件很宽松的t恤和黑色的中裤,露出的双腿笔直又修长,贴着耳朵的手机屏幕发出微微荧光,照亮梁译川的侧脸。
“喂,何言。”梁译川还在跟他打电话,“我有一个问题想问你,所以……所以就来了。我没喝多,真的,就一点点……”
何言还是站在便利店门口没动,手里的冷饮散发着凉气,但是那一刻,何言好像有一种预感。他没来得及阻止梁译川,在快速走向他的同时,何言警告道:“梁译川,你不要说……”
夜色中,梁译川的影子似乎也在随风晃动,何言看见他的嘴巴张合,心剧烈地跳动起来——他几乎是跑到梁译川的面前,下意识抬起的手像是要捂住梁译川的嘴,不让他说出剩下的话。
啪嗒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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