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1节(2/2)

时间在这片空间里无限拉，云风手指搐着艰难碰到那卷冰冷的画卷，一只纤尘不染的靴陡然踩住他的手。

“云施主，你知吗？”

一尘禅师眸光微敛。

伤害自己需要莫大的勇气，也在疼痛降临的那一瞬间受到比任何时候都烈的绝望，但现在，他什么都受不到。

“这是你赠予贫僧的见面礼吗？”他角微勾，“既如此，贫僧便敬谢不了。”

他只能看见那卷九州山河图。

云风心绪激，张又是一血来。

竟与嬴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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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风没有回答，他咬牙调转方向，他浑没有一不在疼。

云风在腔里尝到血腥味，他越发觉不到自己的，思绪也开始飘忽。

“是你……”他艰难地挤两个字来。

莫非是因为乾元裴氏近日骤变，寻得的玄都印……

浑浴血的白衣青年啐一血沫，那张向来笑意盈盈的脸上，缓缓浮现一抹嘲。

视野之中，一影缓步自翳之中走，面如玉眉心一红，白袍衫金袈裟，金丝佛莲盛放滴。

半个时辰过去，一尘禅师依旧负手立在原地，就连姿势都没变过半分。

云风咬牙向前爬，地面上拖拽一条的血，他一边向前挪动，一边不断地撕裂自己的伤，折断自己的关节，那柄如金玉般漂亮的折扇，也无风自动，嗡鸣着飞掠而来，一又一地刺他的。

画卷被这一脚踢开，咕噜噜向远方，没光线穿不透的黑暗。

但只有这疼痛，能够提醒他自己，他还活着。

‘好兄弟！’

‘咱们一人一卷。’

那一脚看起来温和，状似不经意，用力却极大，只一瞬间，云风掌心骨骼尽断。

他拼尽全力咬住自己的，畔逸的血痕不知是伤还是别的什么。

他静静垂眸，看着另一个人在生死之间负隅顽抗，垂死挣扎。

云风不知自己上究竟被了什么手脚，但不听使唤，意识凌，多半与心有关。

说罢，他艰难控制着自己的，往旁边挪动。

那卷九州山河图，就被他放在桌案边博古架之上。

博古架分明就在不远，可这平日瞬息可至的距离，云风却爬了足足半个时辰，浑鲜血淋漓，皆是被他自己亲手撕裂的血。

死当活医……

‘我一不求上，二无心，这两卷至宝即便放在我这，也是浪费。’

云风意识已开始混沌，听见“裴施主”三个字，却又掠过片刻清明。

他还是属于自己的。

十八飞剑发哀鸣，它们似乎也不愿。

云风前尽是血，只能看见那卷越来越近的九州山河图。

终于，那双沾满了自己鲜血的手，砰然扣了博古架上那卷从未被打开过的画卷。

‘无用？怎会无用。’

“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云风一边咳血一边笑，“虽不知你究竟要什么，但想要我的份，便注定了是痴人说梦。”

‘还真是个好东西，我这卷画，竟有安魂之效。即便是生了心，有它庇佑，应当也能冲破万难，羽化登仙也非不可能。’

他叹息一声，似悲悯，又似可惜。

“你究竟，有什么目的……”

这个位置微妙，近到仿佛手可及，却又任凭云风如何挣扎，都无法碰他一片衣角。

云风咳一血，却倏然笑了。

还当真被说准了，这卷九州山河图，于他而言并非毫无用。

“只好借云施主份一用。”

云风惊咳两声。

‘怎么了嬴，你不要？’

拖拽斑驳血痕。

直到最后一刻，他才不不慢地上前，轻巧一脚踢开那卷血污遍布的画卷。

“只需要放松来，睡上一觉，一切痛苦都会过去。”

他克制住几乎逸咙的痛苦，耳边落一叹息般的声音。

一尘禅师居临俯视着云风，片刻微微一笑。

一人垂死顽抗，另一人却云淡风轻。

“云施主，何必执着。”一尘禅师在距离云风不远的位置停来。

“不过是有些要事需与裴施主详谈，只是，他却似乎并不愿同我多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