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时路过前台,会习惯看一远端的墙,反应过来后又会立即拧眉瞥开视线,表厌恶至极。
蒋鸣不再如之前一般每天在俱乐现,他去别的时间明显多了起来,俱乐里的事基本都给了纪。
他爬起来换了件衣服,匆匆赶到俱乐。
终于熬到天亮,俞小远僵地坐了起来。
他想起在云卢时和蒋鸣形影不离的那三天,想起蒋鸣覆在他腹上的温的手, 想起蒋鸣熬夜找到的那片萤火虫草坪,想起蒋鸣在星空对自己说,我是第一次表白,没有什么经验。
他自般一遍遍反刍着那些将他灵魂生生撕裂开的记忆片段。
他错地想起蒋鸣关切时和失望时看向他的神,他想起蒋鸣拥抱他时颈间清新的沐浴味,又想起蒋鸣最后坐在沙发上燃尽的那支烟。
以前的蒋鸣大多数时候是冷淡的,但人始终是有温度的,从没有过像现在这样带着戾气的冷。
前台几个小姑娘每每见此景都噤若寒蝉,各自埋事,连句话都不敢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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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每次一来,俱乐都会以他为中心形成一圈明显的低气压。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他开始惧怕走回家的电梯,惧怕通向蒋鸣家的那条空旷的走廊。
他失神地盯着天板,睛得不泪来,他躺在地上就像一滩无法自救的淤泥,只能睁睁看着自己一涸,然后在无边无际的绝望中坍塌成一堆粉末。
俞小远跟施月要了俱乐的大门钥匙,那天之后,每天天一亮就开门去,站在墙前,从白天画到黑夜,直到整栋大楼就只剩这一块灯光,他也不回家。
他想他们的相遇是一本太仓促的书,翻开封面,才刚刚窥见好的端倪,就戛然走到了惨烈的结局。
他想到自己惊慌错的童年, 想到自己浪动一般的成过程,又想到在差错遇到蒋鸣的这半年里, 他自逃亡的隙中偷窃而来的好时光。
不知是在厌恶看见的东西,还是厌恶仍旧改不掉恶习的自己。
大家都能觉到不对,但没人知为什么,也没人敢问,只能人人自危,不惹他为妙。
他像不会累似的,每天只用很少的时间躺在床上,他整夜整夜地睡不着觉,几乎把所有时间都在画画上。
好到不真实的时光。
他不断地去回想自己对蒋鸣说的那些恶劣的话语,去回想蒋鸣问他自己算什么时嘶哑的声音,去回想自己留给他的决绝背影。
他告诉自己,没有时间可以用来浪费,连消沉对他来说都太过奢侈,他离开前还有工作亟待完成。
他的整个人生会不会都是一场梦,一场没有办法醒来的噩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