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2/2)

第67章 67 山

他止不住地后怕, 如果今天他没有在刀尖距离沙袋只有一厘米时改变主意, 如果他真的放任自己划了去……

俞小远脑嗡的一声，抬去看蒋鸣。

“那天，我就坐在病房里，抓着她的手，陪她走完了最后一个午。”

俞小远嘴动了动, 怔怔睁着睛，黑夜中清亮的眸一一浮上光。

“对不起……”靠在座椅上的俞小远用一只手捂住睛, 咙咽了咽，半晌, 传来一声压抑的泣, 他将脸埋双手中，停不来地歉, “对不起,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面前的人却没有停，继续说：“不知从哪冲来的车，过灯丝毫没有减速，见车到面前，她毫不犹豫推开了我，自己被撞飞了去，但那车车速太快，我还是被车带到，手臂受了重伤，也磕到了，当场昏迷。”

他似乎忘记了除了这三个字以外的任何语言。

大的悲伤犹如台风过境，席卷着狂风和暴雨, 淋心房的每一个角落。

在蒋鸣的述说中，他好像第一次模糊地知了，妈妈是一什么样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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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我们从ktv来，我送她去打车的路上，了车祸。”

蒋鸣掐灭了烟，用手了眉心，“听教练他们说，她被送到医院的时候，医生已经摇了。可她是撑着最后一气，等到我从昏迷中醒来，走到她的床前，连医生都觉得是个奇迹。”

“她伤得太重，人一直没有清醒过来，直到最后的几分钟，才终于睁开了睛看我，可是那时候她已经无法再开说任何话了，她就只是看着我，像当年每一次在宿舍里陪着我吃饭时那样看着我。”

心脏被悔恨灼烧得翻卷, 为今天用刀尖对准过那个沙袋的自己，也为更之前曾对蒋鸣恶言相向的自己。

蒋鸣有些说不去，停了一会儿。

他好像也短暂地拥有了一个而慈的母亲, 却又在骤然间失去了她。

黑暗的夜中能够听见枯萎的树叶飘摇落的声音。

俞小远终于在蒋鸣艰涩的声音中, 听到了那个尘封在时光背后的故事。

泪像没有止尽，顺着掌心满了整张脸。

“等我理完一切回到家时，那个沙袋就装在快递箱里放在门，是她在比赛前就给我买好的礼。”

他有太多的对不起要说。

整理好绪，他吐气，看向云层上黯淡的星光，

看见嘴角的弧度在晚风中被渐渐散，他好像努力地想要笑着说去，却怎么都无法再度扯起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