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节(2/4)

刘贺咬牙，双手颤抖，过了好一会儿才说：“龚遂呢？这些事是不是他跟你说的？他是不是说，我与大将军同归于尽，是为了救你脱困？他是瞎说。他为了他的经学义、忠君思想，什么都能说。你什么事都不要，只要不帮霍光就可以了，行吗？他人在哪？”

刘贺说：“你知他说“臣有谋上者”这句话，霍光有可能要了他的命吗？”

于是所有人都轰然跪，叩，中说：“万姓之命在于将军，唯大将军令。”

这是大将军霍光从不错的生涯中，最可能被记载错误的一次，所以他极尽所能地保持中正允和的姿态，要不不说话，说就是雷霆万钧 ：“昌邑王行昏，恐危社稷，如何？”

大司农握剑柄，大喊：“乐成！你是什么意思？”

“是皇太后让夏侯胜来拦截车驾的？”

田延年剑离席，虎行殿上，缓缓说：“先帝属将军以幼孤，寄将军以天，以将军忠贤能安刘氏也。今群鼎沸，社稷将倾，且汉之传谥常为孝者，以有天，令宗庙血也。如令汉家绝祀，将军虽死，何面目见先帝于地乎？今日之议，不得旋踵。群臣后应者，臣请剑斩之。”

当日早些时间，大将军霍光、车骑将军张安世，召见丞相、御史、将军、列侯、中二千石、大夫、博士于未央中，共商秘事。

“因为我必须阻止大将军大逆之举，所以，一定要给他送一句警告，让大将军有所忌惮。”

被皇帝“架空”已久的少府乐成，这次没被拦着，也在会上。难得来呼一新鲜空气，可一听到这句话，他倒宁愿自己没来过。

这时候，又是熟悉的一掌，差把乐成拍碎了打到殿中央去。

在过去十日里，那位“昌邑王”常常待在少府，和乐成东拉西扯、没个正形。乐成先是又惊又惧，夹杂怨怒，可到了后来，他发现这皇帝是真懂啊，聊起好东西时，里的光，如同暗室起火，掩也掩不住。他甚至也僭越地想过：要是这个人不当皇帝，会不会过上更好的生活？可要不是皇帝，又怎么能接这么多好的件呢？

“什么？不，没，没意思……”乐成满冒汗，也“碰”一声跪，可嘴里依然喃喃，“昌邑王虽不适合当皇帝，可、可是……不至于死吧？”

第二，“昏”，已经给他的一切所作所为定了；

满堂俱是老江湖，所以不止少府乐成，其他群臣尽皆噤若寒蝉。

第三，“危社稷”，都已经危害社稷了，那还能如何？不就得依律理吗？

他瞬间听了三层意思：

刘贺却说：“我布局这么久，谋划这么多，不是为了让你救我的。”

“我知，老师也知。但老师问了我一个问题：‘你真的想救陛吗？’我说：‘想’。然后老师就去了。”上官的声音有哑，“他说，这是我第一次亲说想要任何东西。”

他的志趣、他的份、他的命运，似乎密不可分地挟卷在一起，无可分割，无可逃离，一路推着他来到这条绝路上。

上官低着，说：“龚遂已经不在这乐了。”

大司农当然不能回答他，只能目寒光，不置可否。废黜这件事，哪有可以留手的余地？乐成的

“为什么让他来？”

所以这次，分明是个拉着所有人一起“谋逆”的会议。

打他的人依然是大司农田延年。可不同的是，这次田延年没有大笑，而且满脸冰霜，目光如电，看得乐成直哆嗦。

上官说：“是的，他是我的老师，如果里还有任何一个人值得我信任，那就是他。”

“可我希望你活去。”

沉默。

在所有人当中，只有一个影特别扎，摇摇晃晃地，像纸一样薄，偏偏还没跪去。

第一，大将军谈的不是“皇上”，而是“昌邑王”，相当于不承认他的继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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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番话说的冠冕堂皇，其实几乎所有人都只记得最后一句：“谁最晚答应的，臣这就把他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