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当时要死了。虽隐约察觉到荆白应该也喜他,但因荆白一向沉静冷淡,白恒一只当自己是他生命中的过客。
不对,他不止向荆白要了一个名字。
明明死前只要了一个名字,也听到他叫了。虽然还有很多遗憾,但最大的那个遗憾早已了了……
他这样持的态度,让白恒一方才惊得木了的大脑复又开始运转。只是他也在疑惑,他连没空给荆白重新盏灯笼的事都记得,却想不起自己还托付过荆白什么。
人生到何所似,应似飞鸿踏雪泥。他想,只要能留一印迹就好。
只是和全面失忆的荆白不同,白恒一脑里多了一份虚假的记忆,知自己的“丈夫”去和红线媪签合同了,自己应该等他回家,却不知怎么的,竟然在桌边睡了过去。
可对他来说,留一雪泥鸿爪般的印迹也是那么难。唯一知“他”真正是谁的,只有荆白。他于这样的私心,请荆白给他起了个名字,希望荆白能记住,至少让他作为一个人,能留些许痕迹。
他;如果死在副本里,就是殊途同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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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明明回得这样急,到了门,来人却忽然站定了。
他方才定了这样的心思,自觉心境已经通透,再看白恒一,才忽然意识到自己一定还有什么事没有完成。白恒一的心愿必须要问来才行。否则就算要来见他,他也不能安心。
这是那个名字唯一隐的意义。白恒一没说,只希望荆白能记得这个名字,那意味着他记得,在不同的,曾经存在着同一个灵魂。
白恒一想到这里,忽然意识到什么,神骤然僵住。
那脚步声是荆白的,他听得来。只是他印象中,青年虽为人冷淡,行事却稳定沉着,从来没听见他脚步声这么急过。
白恒一还记得他第一天来时候的样。那时荆白存有记忆,白恒一却是一个什么都不记得的纸人,甚至把红线媪说的话奉为圭臬。
荆白现在失忆了,也心心念念自己有件事没到,因此不能来见他,才那么着急。难说的是……记住‘白恒一’这个人吗?
纸人当时的记忆全是红线媪编织植的,现在想来,其实白恒一和第二天的荆白一样,都是一醒来就在副本里。
他甚至只有在现在这个完全失忆的状态,才能对白恒一说来。
那时候连时刻都和现在差不多。白恒一从床上坐了起来,前漆黑一片,人也发懵。他摸索着走到窗前,脸颊受到温的暮光,他猜想这或许是个晴日的黄昏。
他听力锐,在家等荆白的消息,过了一阵,便听见有脚步声接近院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