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节(2/2)

谢衡之如往常一般来岐黄堂接亦泠。

“我都记住了。”

亦泠说，“我把货单写好了就走，只差一了。”

她算数很有天赋，一把算盘拨得飞起，对账的速度快赶上秦四娘了。

“我是说——”

车已经在城门边停靠了许久。

既在城隍庙许了心愿，她当然要和谢衡之一起回上京，不能害菩萨失信。

于赤丘百姓而言，那天是他们安乐太平日的开始。

卓小娥瘪着嘴，“阿泠，你还会回赤丘吗？你以后会来看我吗？”

北伐之后，谢衡之一定会回到上京。

这场盛会天黑之后才落幕。

和亦泠相熟的人都不意外她的离开，知这只是早晚的事，包括亦昀。

分明是喜庆闹的场面，可是亦泠这会儿回忆起来，心里却莫名其妙涌上一愁绪。

亦泠半蹲在卓小娥面前，理着她的衣襟，柔声问：“昨晚教你的字还没记熟，一会儿回去了还要练。”

直到七天后。

她在赤丘认识的每一个人，都在今日如走观一般打了个照面。

“阿泠，我们回家吧。”

回去的路上，天上星光，车里静谧无声。

北营大军征战结束的日，就是他启程回京的起。

从亦泠嘴里听见这些从未领略过的风光，卓小娥里的不舍化为憧憬，重重地。

谢衡之随林大将军一同启程回京述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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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其等回赤丘来看你，不如你以后寻机会来找。”亦泠摸着她的脸，低声说，“路上你可以翻过云雾缭绕的山峦幽谷，来上京看元宵灯会，再坐上日行百里的航船，去江南乡采莲。”

。”

三天后。

谢衡之走到了她面前，“我们回上京吧。”

亦泠笔尖一顿，抬起了。

不比大军征时全城送行的场面，这个清晨，浩浩的队伍井然有序地驶赤丘南城门，唯闻蹄踢踏声。

就是另一面和亦泠太像，不喜念书写字。

亦泠在赤丘没什么家当，收束整装也不过了半日。

无论他愿不愿意，他都无法在赤丘久留。

“等我一。”

于亦泠而言，却是一场后知后觉才意识到的盛大告别。

第104章

直到归期近在咫尺，亦泠终于明白了这几日缠在心的那愁绪从何而来。

她支开车轩窗，看着漆黑的夜，前却浮现了今日在盛会上遇见的一张张脸。

所以得胜鼓游行那一日，亦泠在赤丘认识的每一个人都喜上眉梢地与她相继打了个照面。

本可以随给卓小娥一句安，但是亦泠不想骗她。

这里风沙太大了，他还是更乐意去一个风和日的地方生活。

说不清不明，却一直萦绕在亦泠心好几日。

山遥路远，她再踏足赤丘的机会何其渺茫。

接了岐黄堂的事，剩的时间，除了亦昀休回来那晚和他一同吃饭饮酒，亦泠便押着卓小娥写字。

他门时，上还映着淡淡的余晖。

“我看他年纪是小，胆可不小。”

若非迫不得已，他也不希望亦泠一辈扎在赤丘。

只是北伐的胜利让人心过于澎湃，亦泠一直无暇思量这一。

“嗯！我以后一定来找阿泠！”

不知是不是因为白日里太闹，耳边鼓声不断，人声沸腾，这会儿突然安静得只能听见虫鸣声，亦泠心里莫名有些沉甸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