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他忍不住呜呜的哭,泣不成声,如鬼如祟。
也不要用什么匕首,应用自己一双手去受这份属于谢冰柔的死亡!
那一瞬间,谢冰柔心尖蓦然浮起了一些奇奇怪怪的事。
风从他耳边轻轻过,这时候他方才觉得自己不是个残废,不是那个行将就木了无生趣的南璋。
冰柔,冰柔——
他应该亲自动手,啊,他应该亲自动手!
他应慢慢收,受谢冰柔咽最后一气。
他仿佛浸泡在潭里,那潭不见底,污浊黑暗,就连最后一丝光束也被吞没,没有一儿光亮。
他忽而想起了一些从前旧事。
姜藻面颊赤红,蓦然生了几分癫狂,他厉声说:“回去!快些给我回去!”
那时他伴着谢冰柔在川中到走,那日他清晨,他杀了那些个山寨土匪。天亮时分,他赶回去时,谢冰柔也还正在睡。
这样谢冰柔带着怨意离去,哪怕死后有灵,必然也是满心满都是自己,为怨憎所束缚,再不是她和别的男那些个柔意。
姜藻斩钉截铁,一个一定便是卫玄。
谢冰柔已跟他奔波好几天了,细面颊上也不觉透了几分倦意。
他还嫌别人不够快,夺了,匆匆掠上。
他只觉得自己满手尽是血腥,谢冰柔也再也不会回来,更不会来瞧瞧自己。
他小心翼翼,没去吵醒谢冰柔。他瞧着女孩儿一细的睫,乌黑颜,轻轻发颤。然后姜藻心里就升起了一份安宁——
姜藻在车里泪满面,哭得跟鬼一样,躯也轻轻颤抖。
谢冰柔没有拒绝,她心底有一儿异样之,那觉很奇怪,说不上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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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之上,姜藻手臂亦还在轻轻发抖,他浑冰凉,只觉得自己了此生最为可怕的一件事。
“冰柔,冰柔——”
他把自己手背咬得鲜血淋漓。
他居然杀死冰柔了。
谢冰柔心中古怪之意愈。
她想起姜藻说的那些话,姜三郎是那么样笃定,自己一定会喜上卫玄的。
时间过得很快,又仿佛过得很慢,他微微有些恍惚,只觉得整个人都是空的。
姜藻忽而便想,我怎么能让冰柔这样就死了?
死了自己看不见地方,静悄悄就没有了。
姜藻足步悄悄的,轻轻的靠近了她。
而在她生命濒危之际,怀着满心怨恨和不甘,可目之所及,也只有自己,只有他这个杀人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