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景珑仰起,抬手搭在他的后脑,手指柔细的发丝间,安抚似的从上至抚摸去。
多年以前,在避暑行,那场只有他们二人知的,并不算正式的仪式上——她用红帕盖在自己上,嘻嘻哈哈地问他:
一时房间里只剩两人,陆景珑伸手轻轻捧起小鹤的脸,声音非常温柔:“鹤明,怎么了?”
“就这么舍不得我吗?”陆景珑察觉到他心脏的鼓动,侧过轻轻啄吻他的侧脸,玩笑般地说,“我走以后你不正好可以娶妻了?我记得你说过你母亲盼着能饴孙对吧?你当初看中的那家姑娘嫁人了没有?如果没有的话,你就娶了她吧,我准了。”
李沐麟很少主动吻她,也很少吻得这样势激烈,像是害怕一秒她就要消失。陆景珑的被他反复噬咬,几乎到了有些发痛的地步。
“季玄说,陆雁云原本想向北齐推荐的和亲之人就是我,是他一力劝阻,这才改成了阿瑜。”陆景珑的脸很平静,声音也没什么波澜,“和离书我已派人准备好托人送去给驸了,与齐国和亲之事已不能改变,但若只是变个人选,想必父皇也会同意的。”
“皇上不会同意的,您都已经嫁了,如何还能去和亲?”李沐麟语气激烈地反对,“这不可能的!”
“都说了……别这么看着我啊。”陆景珑伸手遮住了他的睛,声音带上些颤抖,“鹤明,你跟着我的时间已经够了。”
“好了鹤明,刚刚还在劝小鹰冷静,怎么现反倒自己急起来了?”陆景珑看着李沐麟温言语地说,“只是去和亲而已,又不是去送死。阿瑜还小,去了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她容易害怕,我就不同啦,去哪儿都能活得好好的。”
“我娶不了别人。”他看着她,目光哀伤又悲凉,“我已经过新郎了。”
“不。”陆景珑缓慢地说,转看向墙角的滴漏,“等再过一会儿,早朝结束后,我会去求见皇上。”
“那——你要就这么睁睁地看着阿瑜被送去去齐国?”
“可我这一辈都只认你了。”李沐麟被她蒙着睛,只半张脸,却依旧缓慢而清晰地说:“陆景珑,你为了你妹妹,要放弃一切吗?”
此言一,屋里的另外两人同时愣住了。
李沐麟忍无可忍地欺上前,双手撑在她椅两侧的扶手上,直接堵住了她的。
这个吻持续了很的时间,双分开后,李沐麟依旧单膝跪在她前,以比她略矮一个的度,倾拥抱着她,沉默地将脸埋在她颈窝,呼仍然不太稳定。
她顿了顿,补上了半句:“求他将和亲之人换成我。”
“鹤明若是非要成亲,我嫁你好不好?”
李沐麟的睫颤抖着,哀哀地看着陆景珑:“殿,您是在说笑的对不对?和亲之事岂能儿戏,人选又不能说变就变……您就算再疼妹妹,也不能拿您自己去换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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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知什么?”
一个两个的,都总是令人心。
“嗯,鹤明,我知你是担心我。”她的手落到他的侧颈,轻轻抚摸她刺上去的白鹤刺青,“但阿瑜是我的妹妹,我不保护她,还有谁能保护她呢?”
陆景珑愣了一瞬。
“殿!”李沐麟咬牙从她怀里抬起,目光恨,“你明知……”
“小鹰,我教过你多少次,明显不到的事,就不要去。”陆景珑并不恼火,只是啜饮了一茶,淡淡地说,“皇上就算再疼我,也不会在国家大事上犯糊涂的。”
“殿!此事万万不可啊!”接着李沐麟便在陆景珑面前跪了,语声急切,“还请殿三思!”
“阿姊……你……”站在后秦禹也嗫嚅着,说不一句完整的话。陆景珑看李沐麟神不对,便试了个让秦禹先去。
如今他看她的神,一如当初。
“鹤明,别这么看着我呀……”陆景珑微垂,冲他笑了起来,“怎么好像要哭了似的,这次我可没欺负你啊。”
李沐麟抬声音打断了他的话,“别说了!”
李沐麟直视着她琥珀的眸,却看不到任何绪,她定得好似一块磐石,任何人都改变不了她的方向。是啊,他怎么会忘了呢?陆景珑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啊。当初他不过是秦家份低微的一个隶,她也能以服毒就为了给他气……更遑论陆景瑜是她最看重的亲妹妹呢?只要是她认定的自己人,她就会豁一切去护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