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一贯胆小,就因为琼林宴上偷偷看了一姜令望,就跑去求母妃……竟是鬼迷了心窍,连公主府都不要了,非要远嫁!我早就同她说了,这男人神不正,看似恭敬,实则桀骜自私,就算她非要嫁人,非要生,也不必同他一起,怎么能靠一就定了终?”
“那男人有什么好!无非是生了张白净斯文面,狼心狗肺的东西,同着其他女人来谋夺她的产业命,不是帮凶,就是默许!怎么能梦期待他回心转意,洗心革面!”
新安心绪激之,神恍惚,竟不不顾,和盘托,说漏了嘴:“我说姜令望一死,她便自由了,也不用守着什么寡居的规矩,也大可不再改嫁,要钱有钱,要人有人,想要儿女养老送终,抱养几个聪明漂亮又听话的孤儿不好么?就他姜家的血脉金贵?一个病秧,当成什么宝了!我带她去庐山,去桃源,静养……她竟然不肯。究竟为什么不肯和我走……从前不肯,如今,也不肯……”
话里话外都透着古怪,好歹新安说了几句,意识到有些不对,先自收了,端起茶来咽了几,掩饰一番,镜郎也就装一副没听到的样,劝:“世上有女如阿娘般飞扬自我,有女如您一般韧直率,有如寅娘般百折不挠、立门的,那自然也又如菟丝一般,只愿意婉转委于男人……到底也不能算八姨的错。”
“她到底才是苦主,姜大人是她夫婿,又是本地主官,在这个赈灾秋收的节骨儿上,确实动他不得。”
“小,还和你九姨提这什么正事不正事的?”
新安着绢,使劲儿扇了扇风,因为恼怒,脸颊得绯红,发髻上的双凤衔珠步摇一甩一甩的,看得镜郎胆战心惊,往旁边挪了挪,以免被摔个正着,急忙识趣地换了话题:“不过姜氏母,可以说是板上钉钉的主谋了……八姨说了怎么置没有?”
新安摇了摇:“就明瑟那个糯,能说什么喊打喊杀的话来?不过她边那个琉璃,倒还算会说话,劝了她两句,还是给了句准话,‘此生不愿再见姜氏母的面儿,也不想听到与他们有关的任何消息,律该怎么办,便怎么办’。”
镜郎眨了眨,已经觉得这话里颇有玄机,面上却不动声,只平静:“别的不说,单谋杀公主一条……就是凌迟啊。”
“凌迟也太便宜她!”新安嘴上说着厌烦广平的,实际上以她当仁不让的,早就已经越俎代庖,有了决断,“一死了之,哪有这么便宜,活剐了又怎么样,死了就没了,就是要让她吊着一条命,活受罪!”
镜郎轻声:“听说,报复一个人,最好的办法就是,让她最害怕的事成真。”
“姜氏最宝贝的,不就是那个病秧儿么?”
或许还有她的亲弟弟。
新安想象了一番事成后的场面,颇为扬眉吐气,重重地一捶小桌面,又对镜郎:“阿纪,你这事办得好,姨母念你的呢,到时候抓住姜氏母,钳制住了姜令望……哼,看我怎么收拾他们!”
如此这般,终于劝得新安放一脸怒气,换上了笑脸。
捺山不过百来丈度,一路如何赏赏景,不消多提,天穹虽然云密布,没了烈日照耀,却也格外清宜人。只有广平告了乏,走到一半,就由新安及侍女陪着,先去庆慧寺休息了,姜令望例行公事地问候了几句,也不忘叫上自己边的小厮跟着去,却不是为陪着她,而是因为听了姜夫人的一句“须得早早地排起队来,云哥儿去了便能诊脉,别耽误了回城的时辰”。
镜郎远远缀在队伍最后,听着便觉好笑。
山与上山,走得又不是同一条路,听得姜夫人絮絮介绍:“这是寺中僧人、信众苦修之路,每日便是由此上山挑清泉……”远远的,便闻见一清苦幽微的香气,镜郎神一振,极目远望,青红加的枫林掩映着数百亩沙田药草,尽,一片金红相间的,开如海,随着山风微微起涟漪。
庆慧寺山门掩映在百年古树之,就连匾额也小小窄窄,尘痕斑驳。因这一日多有官宦家的女眷在,看不见青壮的僧人影,只有两个五六岁的小沙弥持着笤帚,将门前阶的银杏叶扫沙沙的轻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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