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如影随形(2/3)

渔夫们都嫌这儿不吉利，不来此地打渔，只有楚曦偶尔会来。

这小祸在他榻上甩了甩鱼尾，鼻底的泡泡，叭，破了，接着肚发一连串的咕噜声。

估摸着他走远，元四才将前门打开。

元四如梦初醒：“公，有人上门来吊丧。”

楚曦打开褥，把小鲛放庙前已塌陷的台阶，转了庙门，从佛像底挖一枚用黑布包得严严实实的事。

且说禁卫军在府中大搜特搜之时，这厢楚曦背着小鲛箭步如飞，已到了城西那栋废弃的龙王庙中。

那人一笑，白牙森冷，收了折扇，朝他一揖：“在乃御前中尉玄鸦。公曦献祭天，尸骸无踪，王上心中悲痛，追封为爵，故命我们来贵府收拾几件衣，好替他个衣冠冢。”

“一大早就去了，说是帮公办事。”

“公，你从后门走，先避避。”

“可我见那人面生，又带了许多人来，怕是来意不善。”

“那个……”

元四合不拢，瞪着池塘双发直。

元四看着他，郑重地了：“老明白。”

每逢他将遭遇凶险，这奇石便会发亮，他亦会觉心绪不宁，此次被献祭，若不是他预先有所知，将匕首藏在上，恐怕凶多吉少。数次逢凶化吉，也都多亏了它的存在。虽不知这奇石为何如此神奇，却也绝不能容它落到那妖言惑众的国师和他王叔手里。

那事乍看起来只是个形状古朴的青铜戒指，并无稀奇之，可戒环上镶嵌一枚暗红的圆形石，不知什么质地，里面隐隐动着血丝状的光，像是一枚兽瞳。这奇石是他幼时吐来的，也不晓得到底是何，便成坠挂在颈间当护符。偶有一次带着了里，竟被他那王叔旁的国师注意到，拿着把玩了许久。

楚曦立即回屋收拾了件，取了褥，走到池边，还未开，小鲛便从善如地往褥里一钻。楚曦把他背了起来，压低声音：“等昆鹏回来，让他去城西渔港的龙王庙寻我。你收拾收拾，也跟他一起来，记住，别让人跟踪了。”

楚曦蹙眉：“这还用来告诉我？自然闭门不见，省的被人知晓我还活着，节外生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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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心里一沉：“怕是吊丧是假，搜人是真，来得倒快。”

龙王庙年久失修，又遭遇过一次海啸，已是塌了半边，墙上生满海藻，乍看跟个坟冢差不多。

——又饿了。楚曦忍俊不禁，把他抱起来往院里走，迎面便遇上元四，两人当场愣住，元四瞠目结，如遭雷劈，楚曦把小鲛往池里一扔，甩了甩手上的，一脸若无其事：“怎么了？”

元四心里发寒，仍是满脸堆笑：“敢问阁是？”

“啊……”

楚曦，扫了一池塘，小鲛双耳竖起，似也警惕起来，这小鲛怎么办，他不能把它甩这儿吧？万一被人顺便抓走了怎么办？鲛人野烈，通常一被抓就绝自残，所以活鲛人极为少见，何况还是鲛王，那可是无价之宝，不被人生吞活剥了才怪。

碍着他父王的面，才没向他讨要，后来父王死了，他王叔便派人明里暗里找他要，他只好借丢了，将这奇石藏在此地。

刚将戒指到指上，便听外面传来一声尖锐嘶鸣，混杂着人的低吼。楚曦一惊，袖间短刃，放轻步伐走到庙门前，顿时一愣，那小鲛扑在一人上，尖牙毕，利爪掐住那人脖颈，张嘴要咬。

“昆鹏呢？”

将黑布剥开，漆黑的庙便是微微一亮，转瞬又暗了。

但见门前立着一年轻男，着立领窄袖绛紫双鱼袍，手里一展银扇灿灿生辉，十手指上八了戒指，异常浮华，一张面孔端得是艳冶柔媚，眉宇却透着一丝煞气，不似来吊丧的，再看他背后，一排十来个黑衣轻甲卫士，活像群起而至的索命乌鸦。

楚曦拍了他脑袋一把：“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