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一十一.灯灭(2/2)

蓝妩惶然地眨了眨：“不，”她蓦地抬起手，死死攥住姬婞的手腕，第一次发了绝望的哀求：“求你……”

“三殿……”浮游忽然喃喃声：“三殿的魂灯，灭了。”

姬婞一眨不眨地盯着她，脸逐渐冷了来，片刻后，她却忽然想起什么，又笑了起来：“是吗？你不害怕死亡？”

“是，多年的互相残杀，妖族与人族早就到了不共天的地步，各大妖主也执着于驱逐人族，占领人族的土地，我们，不过是殊途同归。”

浮游摇，转朝后游去，小徒弟一愣，连忙跟上，等她追过去，却见浮游一动不动立在海灵树，抬死死盯着某。

蓝妩攥拳，忽地抖动肩膀轻笑起来。

蓝妩了几气，忍着疼痛，哽咽：“你不能……不能为了复活一人就挑起纷争，若两族彻底开战，会有无数生灵死在这场浩劫中……”

小徒弟正拿着骨签在沙地上摆阵，看见她来，讶异：“师傅，您不是要休息吗？”

“没有，怎么了吗？”

耳边传来窸窸窣窣的脚步声，蓝妩一动不动跪在原地，受到冰凉的雪静静落在赤的脖颈上。

“你说这些，又想要什么？”蓝妩红着抬：“你想看我悲痛绝、看我崩溃不能自已，还是想看我弱求饶？”

“不……”蓝妩呜咽一声，挣扎着抬起，红着：“你不能这么，你不是也曾想着化解仇恨，带领鲛人回到近海吗？你不是也曾想要一个打破先例的海皇吗！”

“至于她的魂魄，我已搜寻到了二魂六魄，唯剩一魂一魄遍寻不到，但这也已经足够了。”说到这儿，蓝月邀眯起，玩味：“不过，有件事你也许有兴趣知，四十多年前，我发现她的一缕魂魄就困在海渊，前去寻找时，你那好父皇竟掐准时机，带兵来杀我。”

得一遇，过了这么多年，我才终于又找到这样一个人。”

那个恶劣的声音：“蓝妩，你如今，怎么不像以前那样得意了？”她掐着蓝妩的，迫她抬起，嘲笑：“你瞧，这世上没人你，不是你的父亲，还是你的亲生母亲，他们都盼着你死，你活在这世上，只会给人徒增烦恼。”

“所以，你要彻底挑起两族战争……”

掌的忽然僵住，片刻后，一个颤抖的声音响起：“不……”

“哪儿会有不对劲，师傅，这可是昆仑海。”

她哑声：“这世上……有人我，母后我、、阿月、师尊……还有山叶，她们都我……”漉漉的泪啪嗒坠，蓝妩低声：“即便死去，我也不会像你期盼的那样，满心绝望，悲伤死去，我不会让你如愿以偿……”

“姬婞，”她冷漠转，向屋檐走去：“理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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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着蓝妩的肩膀，慢慢弯腰凑到她耳边，低语：“那你知不知，季泠月，与你了生死契？”

“唔！”

浮游蹙起眉，问：“你今日看过魂灯吗？”

“这正是我想要的。”蓝月邀冷冷：“菰苓生在世，需要千万灵魂与鲜血浇才能成，桑国的国主曾为此发动了战争，但区区小国，竟打了五十年才生一朵来，我不想等那么久。”

“信不信由你，”姬婞笑：“真可惜，我本来不打算杀她呢，谁让她对你……”

“对，我就是在那里杀了他，可笑的是，他来海渊，从始至终的都是为了我，却打着寻找你的名，甚至你在海渊没的消息，都是他一手放。”蓝月邀嘲讽地笑了一声，说：“你瞧，他连死，也要把罪名推到你上。”

“是啊……”蓝月邀弯起睛，轻叹：“所以，我才沦落到了这般场啊。”

蓝妩一颤，怔怔看着她，前女人却忽地松开手，任由她狼狈跪了去，坠落在雪地里。

“是，但是……好像有哪里不对劲。”

“师傅？”

蓝妩睫一颤，喃喃：“萱玉……”

浮游眨了眨，过了会儿，才慢吞吞浮起来，有些心神不宁地游了祭司殿。

姬婞动作一顿，蹙眉：“你笑什么？”

蓝妩咬，双目逐渐泛红，这时，蓝月邀忽然一掌拍到她。

寂静海，披着黑袍的鲛人陡然睁开了睛。

蓝妩怔住，慢慢睁大睛。

她的面庞一瞬灰白来，低，睁睁看着几滴血从心冒，凝在蓝月邀掌心：“如今，亲人血也有了，只剩菰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