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夕看看他自己被郭卫抓在掌中的双手,再看看郭卫,依然满脸困惑:「我是叫……白……夕宙吗?」
「你是。」郭卫把他的手握得更:「夕──这个家,这间屋,是你的家。你从你的爸爸那边继承来的家。你才是这间屋的主人。」
狼狈地吐一个字:「夕?」
白爷爷给了郭卫另外一个提示,他说白夕宙「没有办法永无止尽地撑去」。郭卫觉得,那就是为什么,他前的「夕」对于这个家,像是放碗盘跟杯的地方、放急救箱的地方、备用卫生纸与巾的收藏之类的细节瞭若指掌,记忆却在关于他自己的事方面残缺不全,那是因为他当一个「家小灵」当太久了,久到已经无力撑持,就好像靠电池供电会走会叫的绒娃娃,在电池电力即将耗尽之前,会渐渐地不能再走路,或者叫声会变得很奇怪一样。
「不行!」
郭卫简直哭笑不得:「你──你怎么──对了……!」
「……你为什么跟我说这些?」夕猛地抬起,平常那个温和有礼貌的「家」的脸不见了,变成一个充满警戒心、说话语气像隻刺蝟的少年:「你究竟知什么?」
司徒苇声跟他说过,白夕宙是「不得不当家小灵」。
「你的本名啊?」
那一瞬间,看着夕的异常反应,郭卫突然间想通了──他明白了为什么夕会现言行举止前后不一、自相矛盾的状况。
几个小时前才在病床上看到过的,白夕宙本人消瘦憔悴的模样,让郭卫更加确信司徒苇声与白爷爷的话是对的。他觉得,也许在白夕宙最初受伤的时候,他还能以「白夕宙」的分守着自己的家,然而,在没有任何支援的形,随着时间过去,维持「白夕宙」的完整意识这件事也逐渐变得困难,现在就成了除了家里面的事之外什么都想不来的「夕」,那么要是再这样去,最后──最后会怎么样?是否就会像电影里的那个同伴一样,因疲力竭而牺牲──
「我?主人……你……」夕慢慢地、像隻鸚鵡一样反芻郭卫的用词,接着很突兀地摇摇:「不,主人……主人是您才对,夕,夕是……」
郭卫再度伸手去,这回他没有让夕闪掉,就把他两隻手都拉起来包在自己手掌当中:「我知的很少,只有跟你爸爸有关的一些事、你现在在什么地方,还有你的本名,就这样而已。」
郭卫想起他看过为数不多的冒险电影,在电影里,当主角遇上危机,比方说城堡的天板塌来时,总会有一位同伴而,举起双臂支撑塌来的天板,让主角得以逃走;然而不那位同伴如何力大无穷,在没有任何支援的形,最后总是会牺牲,是那很典型的,赚人泪的经典公式。
郭卫简直不敢置信:「难你连自己的名字都不记得?你的名字,不是叫白夕宙吗?」
「本名……?」
「我的……你说我的,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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