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朕所料无误,方才放箭之人十有八九便是北雁国主贺兰玉楼。若能设法将人留,必能让日后的伐雁大计轻省许多。」
意料外的人名让听着的少年悚然一惊,一时也无暇顾及心因父皇的贴近与落于耳畔的低语撩起的阵阵涟漪,抬眸便往箭支来源望了过去──只见五十步之外,一名眉目、廓分明的青年正与己遥相对望;在晨光中清晰可辨的蓝眸透着几分难以掩饰的惊异,像是没想自个儿理当万无一失的一箭,竟会以那方式被人化解了开。
只是他心中虽有了猜测,却明显不是发难的好时机。故当也只是静看着形势由优转劣的贺兰玉楼放弃夺取帝王命的打算向外突围,却因久战力衰而没能如愿。再加上风扬镖局的人在萧宸率军到来后便已成了一盘散沙,各人自求多福都来不及了,却哪还会去在意贺兰玉楼的安危?不过小半个时辰光景,原先守在贺兰玉楼边的三十多名护卫已不足十人之数;而贺兰玉楼自,更在一次闪躲中因疲劳过甚而脱力坠……觑此良机,四周的亲卫营锐当即一涌而上、将这名自投罗网的北雁国主狠狠压制在地;而此前困兽犹斗、在重重包围仍勉力抵抗着的北雁护卫,也在营救无果后颓然放了手中的兵刃,就此落了己方掌控中。
望着父皇形容间难掩风霜、却仍在重重护卫中不住张弓放箭攻击敌人的英姿,萧宸只觉心几分火与不舍一并漫开,当即作手势让后方跟随的兵士近前包围;自个儿则领着由亲卫营锐组成的骑兵直接冲阵中,以莫可匹敌之势迳行越过了敌方拦阻,直至亲策临到了帝王畔。
那便是父皇将计就计反客为主、以为饵一步步引贺兰玉楼彀。
许是在此前的连番鏖战中失了车驾和坐骑,萧琰与随行的护卫此刻均是步行。可还没等哪个有的亲卫营军士主动让,年轻的太便已在帝王复杂难明的灼灼目光中主动朝对方伸了手。
只是还未等他放纵自己多沉浸片刻,一支劲箭却于此时破空而至、竟就这么穿过了前方无数兵丁的阻拦径直袭向了他后的父皇!察觉这,萧宸心一凛、在调转躲避的同时抬掌运劲一拍;一刻,那支看似避无可避的劲箭已然彻底失了准朝外斜飞而,就此化解了这场突如其来的危机。
也在此际,后帝王熟悉的嗓音响起,声调听似肃然,却仍透着几分难以言说的亲昵……
他虽在帝王迟未抵达瑶州之时便察觉到事态有变,可平日算无遗策的父皇缘何着了旁人的儿、且迟迟不曾递消息让沿途卫所手拦截,却仍是一大疑团。在昨日探得风扬镖局的动静以前,他甚至疑心过沿途官员是否有大半都让梁王收买了,这才使得父皇迟未顺利取得联系;可贺兰玉楼的现,却让少年蓦然意识到了事的另一可能。
觉到瞬间包裹住周的、那熟悉的力与温,即使后男人的气息在连日奔波后怎么也谈不上好闻,睽违多时的心安与满足,却仍在顷刻间充满了萧宸臆。
而风尘仆仆的萧琰也没有拒绝的邀请。
可对萧宸而言,这样的答案,无疑比父皇真落了对方算计更令他来得愤怒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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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宸儿好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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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手上的弓往背后一挂,他探掌包握上少年稍显白皙纤细的指掌,在次迥异于纤秀姿容的力牵引翻上,随即一个张臂使力、将前掌着缰绳的儿拥了怀中。
两世为人,他秉承着前世的教训谨慎行事、以自安危为重;但分比他更要贵重许多的父皇,却反倒了这样冒险的举动?
只是贺兰玉楼的现固然让人讶异──他怎么也没想到除父皇之外、这世上竟还有其他喜以犯险的一国之君──可更让萧宸在意的,却还是父皇言词间暗藏的意涵。
「好了,回去吧。」
「贺兰玉楼?」
见此行来犯之人均已就缚,萧琰也不理会地上正咬牙切齿、目眦尽裂地瞪视着自个儿的贺兰玉楼,只将贴在儿耳畔这么了声。洒落颈间的吐息和耳朵尖隐约觉到的温让少年心神一时有些恍惚;还是直到后的帝王抬掌覆上他持着缰绳的手,萧宸才猛然醒过了神地召来步卒收拾战场,随即一振缰绳策前行、耐着心底越发鲜明的躁动领军回到了连宁县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