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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是贺兰玉楼。
也正是多亏了这一,乔装成帮潜大昭境探听敌的贺
十多年前,是萧琰一箭重创了北雁雄主贺兰远,让北雁人因群龙无首而溃不成军、节节败退,及至被彻底驱逐大昭疆土,就此结束了达十年的康平之。
──他因那个梦境而幡然醒悟、也因那个梦境驱使衝动地捨公务赶赴瑶州。因为那个梦境,他满心记掛着的全是儿前世所受的苦楚和日后必将迎来的相廝守,却忘了宸儿之所以匆匆离京外,正是因为数月前那个迷失控的夜晚、他为掩饰自个儿意的那句「迷了」。
从这来看,说北雁和贺兰远是萧琰成功路上的垫脚石,倒也并不为过。
可这世上,又有谁会愿意当那颗给人踩着往上爬的垫脚石?不论是为了祭奠间接亡于萧琰之手的亡父、还是为了挽回家族在那一战中失去的荣耀,贺兰玉楼都是必然要一雪前耻、找对方报那一箭之仇的。事实上,早在渔翁得利地继位为北雁国主之前,一心想为贺兰远复仇的他便时常在脑海里一次又一次地回顾萧琰的面貌、将这个大仇人的眉廓牢牢铭记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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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一想,自个儿方才急着同儿亲近的举动,终究还是太过轻率了些。
所以他最终只轻轻吻了儿仍旧微微红着耳朵尖,留了句「咱们晚上再好好谈谈」便放对方理公务去了;自个儿则边沐浴边整理心思,好生想想到时该怎么同宸儿开。
对大昭的黎民百姓而言,康平之、北雁之祸无疑是一段刻骨铭心且极其屈辱的记忆;可即便萧琰同样对北雁人的「丰功伟业」恶痛绝,也无法忽视一个令人尴尬的事实──若没有康平之,以他非嫡非的分,就算才智襟再怎么不凡,也没有这样名正言顺登极称帝的机会。
常言「智者千虑、必有一失」;意识到梁王萧璜可能存有的反意和谋后,萧琰满打满算、一心想藉自个儿冲动南行之事反过来算计对方一把,还为此让五弟合着打了个时间差──先轻车简从地暗中离京,待三日后再由萧瑜放他离避暑的消息──本想着这么一来,萧璜就算派人中途劫杀,也会因为错估他的行程而落空、只徒然漏了行迹让己方抓住把柄;却不想人算不如天算,无论他用以掩饰分的幌如何超,也终究不敌一双恨他骨、这十多年来从未有一刻或忘的利。
思及那并未因他离京外而中断的梦境、和梦境中过于残忍的一切,即使他已如愿见着了儿,如今已再熟悉不过的、那撕心裂肺的疼痛,却仍控制不住地在迅速蔓延了开。
至于该如何取信于宸儿,怕还是得先提一提那个梦境的事儿了。
在萧琰看来,他父二人早已两相悦,所欠的也不过就是一句表白,和一番关于两世因缘的谈而已;可在宸儿看来,自个儿于他不过是单纯的父之,是他千不该万不该生了那样逆悖德的妄念……所以无论自个儿表现得如何曖昧亲暱,早已伤透了心的少年也只会以为是他误会了、多心了而已,并不会将之联系到「父皇有意于我」上。
及同儿多说上几句,就给匆匆挣脱他怀抱的萧宸赶去了洗漱沐浴、修整仪容。整颗心全浸在喜之中的帝王本还想拉着儿一,却在瞧见少年凤眸间隐隐笼着的一丝涩然与翳后驀然忆起了什么,一时间只觉有若一盆冷当浇,生生浇熄了他前一刻还无比火的心思和兴,只留了名为自责和不捨的馀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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