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名字在我俩当中意义向来不大:谭倩仪,和唐家祥年龄相当,也就是大我两三岁,资讯管理人才,和大学时跨院选读资讯工程的唐家祥因此认识。她出社会做了几年事,据闻后来到了西方某国攻读管理硕士。
这名字意义不大,是因为她主动对唐家祥提出分手,我和唐家祥也就是朋友,一点名分也没有,朋友的前女友,能有甚么意义呢?她是那个身家丰厚的女孩,唐家祥曾经梦想和她共同拥有一间餐厅。我从唐家祥处知道,她不想经受远距离恋情的折磨而提议分手,却不知道唐家祥那时有怎样的痛苦。因为唐家祥打从积极接近我以来,一直对我那么专注,专注到我错觉可以要更多。
此时此地提起谭倩仪,意义可就大了。她肯定是从歷史重新登场了。不必唐家祥开口,我都知道他要说甚么。唐家祥再次不负我所望,说:「对,是thia。她毕业后在美国做了实习生,又做了一阵子助理顾问。她那一行,从ac往上只有两条路:uporout,要就升作顾问,否则便没戏唱了。她一年半就升顾问,做过几个成绩不错的案子,从超市零售到政府基础建设部门都做过,公司业馀的慈善事业她也参加,cv挺漂亮的,不久前才回来找工作。」
我无谓地笑了一笑,「继续讲。」
唐家祥那头发出滑稽的嗤嗤声响。我是戒了菸的人,不必转头看,也懂得这是癮君子抽菸特别用力的声音,知道这是他心烦。我咕噥:「你不要那么狠地吸,对身体很不好。」
「你别管我。」唐家祥的语气没来由地有点衝。他一言既出,清清喉咙,也不知是否过意不去,接着说:「我说她回来,不只是她离开美国,我是说,她回来找我,要我再做她男朋友。我和她喝了一次酒,当然不在……不在你餐厅里。那时她便问我愿不愿意再在一起。」
我身体发凉,在黑暗里点点头,不管他看见与否。这样也好呀,这下修成正果了你。
「她和我分手,不是我们有甚么修补不了的问题,只不过是距离太远,时差也不容易克服,两个人上班上课都忙,谁也没法子就着谁。她很怕寂寞的,需要人陪,她是个工作很坚强、私下却好像小女孩一样需要人照顾的人。她说:如果我不和你分手,只会没日没夜想要你陪,分了手,单身了,反倒没得选择,孤独可以自己承担。」
唐家祥的声调有点像浸了水,软软的,似可以掐出泪水来。他那把磁性的声音动起情来,任谁听了都会感同身受。包括不应感同身受的我。
他顿了一下,一手噠噠地不停玩着打火机。我就着火光看见他手指动作,便知他低潮到有点失措。「小倩离开我的时候,真是说走就走的,她也怕自己捨不得。你知道吗,我好痛好痛,吃不下,睡不着。我觉得『伤心』两个字好有道理啊,痛起来就像心放在马路面磨一样,真的会磨出伤口的。我长这么大,只有小倩……只有她有办法这样磨我的心。」
我低着头,想从路面找到自己被他一个字一个字磨伤的心。只有她有办法伤到你吗?那就是只有她了吧。都是这么说的:最能伤害你的人,往往是你最少不了的一个。
「小倩一走,开餐厅的念头马上变成一场笑话。我那时还年轻,都不知道原来说好的可以不算。」
真的,阿祥,你真的不必讲这些给我听。说好的自然可以不算,你和她分手时大学都毕业好一会儿了,你是哪个年代的纯情小伙子,还信天长地久?算了,我比你更可笑,说我不曾妄想过我俩的未来,只是自欺。而我和你,连「说好」都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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